沈澜合上文件,没看陆沉舟,反而侧头问林州扬:“饱了?”
林州扬点头:“嗯,这里的味道,我不喜欢。”
“那走吧。”沈澜完全没有犹豫,站起身:“失陪。”
两人转身就走。
陆沉舟脸上的假笑碎裂,他猛地将酒杯砸在桌沿!
“砰!”
酒液四溅。
他忽然转头,对着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的助理程默,声音冰冷的命令:“跪下。”
程默身体几不可查地颤了一下,随后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挺挺地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低着头,一言不发,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林州扬回头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程默背脊挺直,脸上没有屈辱或愤怒,只有麻木的平静,像是早已习惯了这种突如其来的折辱。
林州扬皱了下眉,心底掠过一丝怪异感,但沈澜已经拉着他快步走出了包厢。
陆沉舟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程默,脸上的暴怒渐渐被阴郁的神情取代。
他踱步过去,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晰的声响,在寂静的包厢里格外刺耳。
他在程默面前蹲下,伸手,用指尖挑起程默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
“我很不爽啊,阿程哥。”陆沉舟的音调拖的很慢,“你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我开心点,对吗?”
程默垂着眼睫,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沉默不语。
陆沉舟一把攥住他的头发,迫使他对上自己的视线。程默吃痛,眉头蹙了一下,但眼神依旧像一潭死水。
“你知道要怎么让我开心。”陆沉舟重复道,声音压低,另一只手却轻柔地抚过程默冰凉的脸颊,动作与语气形成诡异的反差。
程默被迫仰着头,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不。”
“不?”陆沉舟嗤笑一声,手指用力,几乎要掐进他脸颊的骨头里,“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不’?”
他看到程默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动作又变得极其温柔,“你以为我还是以前的我吗?别对我摆出这副可怜样,没用。”
说完,他猛地松开手,顺势狠狠一甩!
程默猝不及防,被他推得向后踉跄,直接摔倒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哼。他挣扎着想用手撑起身体。
“谁准你起来了?”陆沉舟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把门锁上。”
程默动作僵住。
陆沉舟走到沙发那里,重新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然后,自己爬过来。”
另一边,黑色的轿车平稳地驶入夜色。车内气氛有些沉闷。
林州扬开口打破了寂静:“哥哥,那个陆沉舟……你以前是怎么认识他的?”
沈澜正闭目养神,闻言睁开眼,眼底掠过厌烦。
他揉了揉眉心,声音带着疲惫:“几年前一次跨国并购案交过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毫无底线,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更冷了几分:“他看上的东西,或是人,会用尽各种龌龊办法弄到手。以后离他远点。”
林州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个金发男人阴郁又疯狂的眼神在他脑海里闪过。他下意识地又想到了那个跪在地上的助理……
“那个程助理……”林州扬迟疑了一下,“他好像很怕陆沉舟?”
沈澜冷哼一声:“怕?或许吧。能在陆沉舟身边待那么久,本身就不是简单角色。别被表象骗了。”
他不再多言,重新闭上眼,显然不想再谈论关于陆沉舟的任何事情。
夜色深沉,卧室里只余一盏昏黄的床头灯。激烈的情事过后,空气里还弥漫着特有的暧昧气息。
林州扬今晚格外热情,几乎把沈澜里里外外折腾了个遍。两人洗完澡重新躺回床上,沈澜感觉腰腿都有些发软,嗓子也有些哑。
他侧过头,看着旁边餍足的林州扬,忽然开口,声音还带着事后的慵懒和沙哑:“你刚才为什么提陆沉舟?”
林州扬眼皮都没抬,含糊地反驳:“我提他了吗?哥哥你记错了吧。我那时候哪还有心思提别人”
他往沈澜身边蹭了蹭,手臂习惯性地环住沈澜的腰。
“有。”沈澜语气肯定,虽然当时意识沉浮,被快感冲击得有些混乱,但他清晰地记得,“你让我保证远离他。”
这很不寻常。林州扬平时在床上,除了会逼他说些“我最爱你了”之类的羞人情话,就是埋头苦干,开拓进取,很少会在那种时候提及无关的第三人,尤其还是陆沉舟那种让人膈应的名字。
林州扬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那种撒娇的口吻消失了,带着罕见的严肃和执拗:“哥哥离他越远越好。”
沈澜微微蹙眉。他本就对陆沉舟那种不择手段的疯子没什么好感,甚至可以说是厌恶,自然不会有任何接触的打算。
但林州扬如此郑重其事地强调,让他心里掠过一丝疑虑。
“理由?”他言简意赅地问。
林州扬收紧手臂,声音又恢复了那种黏糊的腔调:“没有理由!我就是不喜欢他靠近你,哥哥你答应我嘛!”
沈澜被他勒得有点喘不过气,听着他这蛮横的要求,心里那点疑虑被一种无奈的纵容取代。
他本来也没打算和陆沉舟有任何瓜葛。既然林州扬这么坚持,他自然更不会主动去接触那个麻烦。
“嗯。”沈澜应了一声,算是承诺。他懒得深究这小混蛋又哪根筋不对,疲惫感如潮水般涌上,他闭上眼睛,“睡了。”
之后几天风平浪静,陆沉舟没有再出现。有林州扬在身边陪着,沈澜工作效率奇高,海外项目顺利收尾,两人按计划回国。
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轨。林州扬继续在家备考,沈澜回公司处理积压的事务。
006乐得清闲,每天窝在林州扬房间,用他的电脑追剧吃零食,享受生活。
这天联考,林州扬去学校模拟考试,自觉发挥稳定。考完最后一门走出考场,天色尚早。他拿出手机,习惯性地想给司机打电话,又想到沈澜今天有个重要会议,特意嘱咐过不用急着去接他。
正犹豫着,几个平时关系不错的同学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提议:“州扬!考完了放松一下!一起去吃烧烤吧?学校后街那家新开的,听说味道超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