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翻涌着暗潮，胸腔里那团火让得他五脏六腑都在震颤，恨不得将人碾碎，却又掺杂着更汹涌的不舍。
他看着程默那双空洞的眼睛，最终，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了手。
程默踉跄了一下，稳住身形，依旧低着头，仿佛刚才那句决绝的话不是出自他口。
站稳不到一秒，陆沉舟就将人扛起扔进床榻，膝盖压住他挣扎的腿，声音裹着蜜般甜：“阿程哥，你当然不会死。”指尖划过他颈动脉，低笑，“我还没玩够，你怎么会死？”
……
下午，阳光正好。林州扬刚结束一套理综卷，正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006扭扭捏捏地蹭到他旁边，坐在床沿，脸上写着快夸我。
他小声开口，“那个主系统那边，好像……不会抹杀我们了。”
他说完目不转睛看着林州扬，期待着对方能露出如释重负或者至少是惊讶的表情。
林州扬眼都没睁开，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
006等了几秒，怎么跟预想中的反应不一样！
他忍不住凑近了些，“宿主！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啊！我们不用死了诶！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林州扬终于懒洋洋地睁开一只眼睛，瞥了006一眼。
看着对方那急切又困惑的模样，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非常给面子又不给面子的用一种毫无波澜的语调，配合地发出了一声：
“哇。”
然后，他重新闭上眼睛，翻了个身，背对着006，嘟囔了一句：“知道了。别吵，我睡会儿。”
006：“……”(⊙_⊙)？
他看着宿主那无比淡定的后背，感觉自己之前那些担惊受怕，痛哭流涕（虽然坚强的忍住了）简直像个傻子。
所以……对于可能到来的抹杀……在宿主这里，就只值一个毫无感情的“哇”吗？！
006抱着膝盖，缩在床角，看着林州扬迅速变得均匀的呼吸，内心充满了巨大的茫然和一丝丝不被重视的委屈。
而背对着它的林州扬，嘴角在006看不到的地方，极轻地勾了一下。
不用死，当然好。但他原本就想过，要不要和系统拼一把，毕竟他只是006随便捞起的一个灵魂。
更何况，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比如，养精蓄锐，晚上和沈澜玩cosy。
昨天林州扬在衣帽间里翻找今天要穿的衣服时，无意间看到了角落里一个质感陌生的袋子。
他好奇地拿出来打开，里面是一套布料柔软却相当节省的女仆装！还配着黑色渔网袜和一堆看起来就很不正经的配饰。
林州扬：“……”
林州扬的耳朵尖“唰”地就红了。他捏着那轻飘飘的布料，思考了三秒，然后非常确定以及肯定，这绝对不是他买的。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
沈澜。
事实也的确如此。
沈总裁为了那个“惊喜”绞尽脑汁，生平第一次在搜索框里输入了“如何给恋人制造惊喜”这种让他曾经不屑一顾的问题。
跳出来的答案五花八门，其中一条被顶得很高：“alpha都喜欢直白的视觉刺激！教师装、女仆装、黑丝、白丝、渔网，尤其是enigma，看了根本把持不住！”
沈澜盯着那行字，眉头紧锁，内心挣扎了许久，最终，抱着一种“死马当活马医”以及“万一扬扬真的喜欢呢”的复杂心理，严格按照搜索建议，下单了这套装备。
他完全没想过，东西还没送出去，就先被当事人发现了。
林州扬看着那套女仆装，想象了一下沈澜顶着一张冰山脸，严肃地在网上搜索这些并下单的样子，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他摸了摸那柔软的布料，然后若无其事地把衣服推回原位，仿佛什么也没看见。
当晚，沈澜磨磨蹭蹭地洗过澡，做足了心理建设，才拿着那个被他藏藏掖掖的袋子，视死如归地走向卧室。
林州扬还在浴室里没出来，水声哗哗作响。
沈澜深吸一口气，打开袋子，将那套女仆装拿了出来。
看着那繁复的系带、轻飘飘的裙摆，还有那双黑色的渔网袜，他的脸颊瞬间爆红，从头到脚都染上了绯色。
太难为情了……
沈澜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羞耻过。
但想到林州扬可能会有的惊喜反应，他还是咬咬牙。
眼一闭腿一蹬就完了！
他笨手笨脚地开始穿。
衬衫还好，但那背后的系带简直是在挑战他的手指灵活度极限，怎么也系不好。
裙摆轻飘飘的，他又长得高，堪堪遮住屁股，让他极其没有安全感。
最要命的是那双渔网袜，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套上，感觉浑身都不对劲。
正当他歪着头，跟背后那几根粉色系带较劲，试图把它们系成一个像样的蝴蝶结时，浴室的水声停了。
门被拉开，林州扬擦着头发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床边的景象——
沈澜背对着他，身上穿着套黑白女仆装，衬衫有些凌乱，裙摆勉强遮住大腿根，最要命的是，那双笔直修长的腿上，赫然套着黑色的渔网袜！
或许是因为人鱼的种族特性，他腿上光洁无比，没有一丝多余的毛发，黑色的网格紧紧包裹着白皙的皮肤，勾勒出流畅漂亮的腿部线条。
而沈澜对于林州扬已经洗完出来毫无察觉，还在努力跟背后的带子搏斗，微微侧着头，露出泛红的耳廓和脖颈。
这一幕，像是一道天雷，直接劈中了林州扬。
他擦头发的动作顿住，毛巾从手中滑落。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眼神瞬间变得幽深，像是燃起了两簇暗火，牢牢锁在沈澜身上，特别是那双穿着渔网袜的腿上。
小扬扬立刻有了反应。
林州扬走到沈澜身后，沈澜才意识到他出来了，感觉格外羞耻，“你……你洗好了？”
“哥哥，”林州扬的声音从没有哑得这么厉害，“别动了……我来。”
他低下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沈澜的后颈，手指代替了沈澜笨拙的动作，手指灵活地将那些散乱的粉色丝带，一一系好。
沈澜僵直着身体，感受着身后传来的灼热体温和指尖若有若无的触碰，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他闭上眼，认命地想：算了……他高兴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