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中央的祭坛上,金光刚刚收回,空气还在震颤。陈霜儿站在原地,右手撑着寒冥剑,左手按在胸口玉佩的位置。她的指尖还在滴血,伤口没有包扎。姜海站在祭坛边缘,重剑横握,目光扫向四周翻滚的血浪。
那团巨大的魂潮悬在半空,由无数残魂凝聚而成,中间睁开的眼睛死死盯着陈霜儿。它没有立刻扑上来,而是缓缓压低,像一座山一样逼近。
“来了。”姜海低声道。
话音未落,黑雾炸开,成千上万条魂链如蛇群般窜出,直扑两人。姜海挥刀斩断最先袭来的几根,刀锋划过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可刚斩断一截,断裂处又生出新的链条,缠上他的脚踝。
他用力挣脱,另一侧又有数道魂链卷住小腿。他单膝跪地,刀刃插进血泥中稳住身体,奋力再砍。可越来越多的魂链缠绕上来,将他牢牢钉在原地。
“别让它们碰你!”陈霜儿喊了一声。
她抬起左手,掌心贴紧玉佩。道源令立刻回应,一股温热从胸口扩散开来。金光自体内涌出,在她和姜海周围形成一个球形屏障。最先撞上的魂链碰到光罩,瞬间扭曲溃散,发出凄厉的嘶鸣。
但金光只撑了片刻就开始变暗。
陈霜儿察觉到不对,立刻调动灵力注入令牌。可她刚完成归位仪式,精血大量流失,识海仍在震荡。每调动一丝灵力,太阳穴就像被针扎一样疼。她咬牙坚持,把最后一股力量送入道源令。
护光重新亮起,逼退新一轮冲击。可她清楚,这光撑不了太久。
“守住心神,别听那些声音。”她对姜海说。
姜海额头青筋暴起,双臂肌肉绷紧。那些魂链不仅束缚身体,还往耳朵里钻,传来低语声,全是怨恨与诅咒。他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去听,只靠呼吸节奏稳住意识。
陈霜儿的目光扫过战场。魂潮没有减弱,反而越聚越多。每一波撞击都让护光震颤一次,表面已经出现细小裂纹。她知道,这种防御不可能持久。
就在这时,血浪分开,一道身影从深处走出。
灰袍披身,面容模糊,唯有双眼清晰如镜。他踏在血水上,脚步无声,走到离光罩三步远的地方停下。
“护体光只能撑半刻。”他说,声音沙哑,“你唤醒了不该醒的东西。”
陈霜儿抬头看他:“那你为何不早说?”
“我说了,你也未必信。”魂灵站在那里不动,“如今信了,也晚了。”
话音落下,四周魂潮咆哮加剧。黑雾凝聚成无数张扭曲面孔,齐声嘶吼。每一次撞击都让金光剧烈晃动,裂纹迅速蔓延。
陈霜儿低头看自己的手。指尖发白,冷汗顺着脸颊滑下。她知道现在不能倒,也不能退。姜海已经被困,如果护光破了,两个人都会被吞噬。
她再次催动灵力,强行压进道源令。金光短暂恢复亮度,暂时稳住局势。但她能感觉到,令牌也在承受压力,内部传来细微的震动,像是快要到达极限。
“你在浪费力气。”魂灵说。
“我知道。”陈霜儿喘了口气,“但我得撑到想出办法。”
“这里没有办法。”魂灵看着她,“只有代价。你要么放弃防御,主动冲出去,要么等光灭后被拖进去。”
“我不选。”她说,“我两个都不选。”
她忽然抬手,将寒冥剑插入地面,双手合拢按在玉佩上。这不是攻击,也不是防御,而是一种沟通。她在用意志命令道源令——不是释放力量,而是加速吸收刚才归位时残留的法则余波。
这个动作极其冒险。识海本就受损,强行引导高阶能量可能直接崩溃。但她别无选择。
姜海察觉到她的变化,挣扎着抬头:“你在做什么?”
“抢时间。”她牙齿紧咬,额角渗出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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