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猛地抬头,眼里满是诧异:“大虎哥,你这话啥意思?难不成这里面还有别的事?”这些年他只觉得是父亲狠心,从没想过另有缘由,郑大虎这话像颗石子,在他心里激起了浪。
作为穿越而来的人,郑大虎早就知道这是易中海的算计,当年就是易中海暗中挑拨,又故意透露消息给那寡妇,还帮着大清叔“藏”起来,就是为了断傻柱的后路,让他只能依赖自己,乖乖帮着养贾家。可这话不能直说,得慢慢点醒。
他端起酒杯抿了口,没直接回答,反而绕了个弯:“柱子,我跟你说句实在的,别光听别人说,凡事得自己亲身体会,亲眼去看。”
这话一出,傻柱愣了愣,随即像是抓住了什么,眉头渐渐皱起。他跟易中海走得近,这些年易中海总在他耳边说“贾家不容易”“你得帮衬”,他从没怀疑过,可现在想想,每次他犹豫的时候,都是易中海在旁边“劝”,反而对自己妹妹的难处提都不提……
傻柱猛地回过神,赶紧拿起酒瓶给郑大虎满上,自己也倒了一杯,举起酒杯时手都有点抖:“大虎哥,我知道你是好意。你有话就明说,别跟我绕弯子,我这脑袋笨,转不过来。我先敬你,你说啥我都听!”
说完,他仰头就把杯里的酒干了,辛辣的酒液没让他皱眉,反而让他心里更亮堂了些。
郑大虎也跟着喝了一口,目光扫了眼敞开的屋门,没说话。郑保嘉立马心领神会,放下筷子起身,轻手轻脚走到院门口,探头往院子里看了看,确认没人,又把东跨院的木门轻轻关上,还落了门闩,这才返回屋里,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屋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郑大虎看着傻柱,语气郑重:“柱子,我先问你一句,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这些年没见,你还信得过我不?”
傻柱想都没想就点头,声音透着真诚:“那还用说!大虎哥,你的为人在咱们四九城地面上,那就是俩字,局气!当年你护着我和许大茂,谁要是欺负我们,你第一个冲上去。就算你这些年不在这儿,跟我岁数差不多的,一提郑大虎,哪个不竖起大拇指?我信你!”
“行,有你这话就行。”郑大虎点点头,语气更沉了些,“接下来我说的话,只能存在这个屋里,出了这门,就当没听过。柱子,雨水,你们俩要是觉得我说得有道理,就听进去;要是不爱听,也别往心里去,咱们该怎么相处还怎么相处,不影响。”
何雨水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轻轻点了点头;傻柱也坐直了身子。
郑大虎指了指桌上的红烧肉,话锋一转:“柱子,你跟我说说,这几年你是不是一直听易中海的话,一门心思帮贾家?工资、粮票、布票,但凡你有的,都被贾家借走了,一丁点都没还过你,对吧?”
傻柱抿了抿嘴,没否认,轻轻“嗯”了一声。
“那我再问你,你得到什么了?”郑大虎的声音提高了些,目光落在何雨水身上,语气里带着点疼惜,“别的不说,你看看你妹妹,雨水这孩子,瘦得都快赶上麻杆儿了,脸蜡黄蜡黄的,来一阵大风都能给吹跑了!你把好东西都给贾家,自己妹妹却饿着肚子,这像话吗?”
何雨水的眼圈红了,低下头,手指抠着衣角;傻柱的头也垂了下去。
“还有,你天天从厂里带的饭盒,不管是红烧肉还是炖排骨,转头就让秦淮茹拿走了,自己却啃窝头。”
郑大虎没停,继续说道,“我就不明白了,照顾别人家的孩子就那么好?给人家当牛做马、刷锅洗碗,就那么心甘情愿?”
这些话像重锤,一下下砸在傻柱心上。他想起每次秦淮茹笑着接过饭盒,却从没问过他吃没吃;想起何雨水看着别人家孩子吃白面馒头时,眼里的羡慕;想起自己口袋里空荡荡的粮票,连给雨水买块糖都舍不得……
屋里静得能听见窗外的风声,傻柱低着头,半天没说话,肩膀微微耸着,像是在压抑什么。
郑大虎看着他的样子,语气软了些,却依旧没留情面:“就算你乐意帮,贾家要是记得你的好,也行。
可你看看贾张氏。平时张嘴闭嘴就骂你‘傻柱’,说你没脑子,有时候还背后说你闲话,说你是‘上赶着倒贴’。你这是图啥啊?”
郑大虎拿起酒杯,轻轻晃了晃里面的酒液,目光扫过桌上沉默的几人,语气里带着几分通透:“柱子,不是我多嘴,其实这院里的人心里都门儿清,就你自己蒙在鼓里,你啊,就是贾家明摆着的长期饭票,随叫随到,还不用给‘饭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