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把倒在地上哀嚎的周姓男子翻过来,膝盖顶住他的后背,左手按着头,右手麻利地把绳子在他身上绕了几圈,打了个死结;接着又把另外两个受伤的敌特也捆得严严实实,连手指都动弹不得。
刚捆完,胡同口就传来“噔噔噔”的急促跑步声,还夹杂着民警的喊话:“里面什么人!不许动!”郑大虎赶紧朝着门口喊:“同志别开枪!敌特已经被我控制住了!我是95号院的郑大虎,现在开门!”
他快步走到院门口,刚拉开门闩,一道手电筒的光束就照在了他脸上,紧接着,一名民警举着枪对准他,声音紧绷:“不许动!双手举起来!”“哎哎哎,误会!”郑大虎赶紧举起双手,指了指院里,“敌特都在里面呢,我刚把他们制服,你们快进去看看!”
这时,更多民警涌了进来,有的举着手电筒搜查院子,有的去检查倒在地上的敌特,还有的冲进正房排查。
领头的民警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国字脸,眼神锐利,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老警察。他走到郑大虎身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沉声道:“你好,同志。”
“你好,我叫郑大虎,是第四食品厂运输四大队的。”郑大虎指了指自己的上衣口袋,“我的工作证在里面,你们可以查验。”那民警从他口袋里掏出工作证,借着月光看了看,又对照着郑大虎的脸确认了一遍,才伸手递还给他,语气缓和了不少:“我叫王可光,是红星派出所的所长。
大虎同志,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你立了大功啊!”
郑大虎喘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刚才的对峙虽然只有几分钟,却比跑几十公里运输还累。
“王所长,别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他指了指正房,“屋里床底下还藏着他们的武器和炸药,还有一部电台,你们赶紧搜出来,别出意外。”
王可光立即让人去正房搜查,没过多久,两名民警就抬着一个木箱子出来,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有一捆用油纸包着的炸药、两把上了膛的手枪,还有一部黑色的电台,电线还连着电池,显然是随时准备使用的。
王可光看着这些东西,脸色凝重:“这帮人是想搞破坏!幸好被你及时发现了。”
他转身对郑大虎说:“大虎同志,按照规定,你还得跟我们回所里做个笔录,配合我们调查一下情况,麻烦你了。”“没问题,应该的。”郑大虎爽快地答应了。
跟着民警来到红星派出所,郑大虎把发现敌特、跟踪、对峙的过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王可光边听边记,时不时追问几个细节。等做完笔录,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王可光送他到门口,拍了拍他的肩膀:“大虎同志,今天这事太危险了,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记得先跟我们联系,安全第一。”郑大虎点头:“放心吧王所长,我记住了。”
走出派出所,夜色更浓了。胡同里黑沉沉的,只有几家窗户还亮着暖黄的灯光,偶尔传来孩子的笑声和狗叫声,透着烟火气。郑大虎左右看了看,见没人,便从空间里取出自行车,跨上去往家骑。车铃“叮铃叮铃”地响着,晚风拂过脸颊,他心里的紧绷感渐渐消散,保嘉和保玲还在家等着他吃饭呢。
刚拐进自家的东跨院,就看见耳房的灯亮着,窗户上映着两个小小的身影。郑大虎推着车走进院,郑保玲就像只小鸟似的跑了出来,拉着他的胳膊抱怨:“哥,你怎么才回来呀?饭都热了两遍了,再等会儿就该糊了!”
郑保嘉也跟着出来,他眼神细致,一眼就看见郑大虎衣服上沾着的灰尘和几点不易察觉的污渍,皱着眉问:“哥,你身上怎么这么脏?是不是路上出事了?”
郑大虎把自行车停好,笑着揉了揉保玲的头,又拍了拍保嘉的肩膀:“没事,路上遇到个熟人,聊了会儿天,耽误了点时间。快进屋,我都饿坏了,保玲炒的土豆丝肯定香。”他没提敌特的事,两个孩子还小,没必要让他们担惊受怕。
饭桌上,二合面馒头还冒着热气,土豆丝炒得金黄,撒了点葱花,闻着就香。
郑大虎拿起一个馒头,就着土豆丝大口吃着,保嘉在旁边说:“哥,今天瓦匠师傅来了,把正房的墙砌好了一半,再过几天,咱们就能搬回正房住了。”保玲也叽叽喳喳地说:“我还跟师傅说,要在窗户边留个小花台,以后种点月季花。”
郑大虎听着兄妹俩的话,心里暖烘烘的。这就是他想要的日子,安稳、踏实,有家人在身边。
夜深了,郑大虎躺在耳房的硬板床上,想着晚上的事。他知道,这安稳日子来得不容易,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危险,他都得护着这个家,想着想着,他渐渐睡熟了,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他脸上,安静又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