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死死盯着那领头的胖子,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各位兄弟,我再说一次,我确实有急事要赶路,没时间也没兴趣跟你们在这儿扯淡。
我不想跟你们起冲突闹摩擦,都是出来混的,大家行个方便,各让一步,怎么样?”
然而,郑大虎这番带着克制的话一说完,对面那几个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居然没忍住,“噗嗤”一声集体笑了出来。
那笑声里满是嘲讽,胖子更是拍着肚子直乐,指着郑大虎对身边人说:“你们听见没?这煤黑子还跟咱们讲条件,真是活腻歪了!”几人看向郑大虎的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讽,那浓浓的嘲弄意味像针一样扎过来。
“行了,跟他废什么话!直接打晕带走!”胖子收住笑,脸色一沉,挥了挥手,“扔矿上待两天,饿几顿,他就什么都懂了!看他这块头,胳膊腿也有劲儿,绝对是个挖煤的好手!”
说着,这三个人就摩拳擦掌地围了上来,胖子攥着拳头,指关节“咔咔”作响,瘦高个则弯腰捡起一块石头,眼神里满是不善。
郑大虎这时候也缓缓站直了身体,他拍了拍手上的煤灰,黑色的粉末簌簌落下,看着逼近的三人,最后确认了一遍:“你们确定要这样?”
而那三个人回馈给他的,依旧是那种看傻子一样的、充满蔑视和贪婪的目光,在他们眼里,眼前这个浑身是煤渣的“盲流”,不过是砧板上的肉,只能任他们宰割。
眼见沟通无效,对方执意要找死,郑大虎也不再啰嗦。
他眼神一厉,原本收敛的气势瞬间变得危险起来,像蓄势待发的猎手,周身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不过,对付这三个徒手的混混,他连枪都用不上,意念微动,那把他用了多年、磨得锃亮的军刺,已经悄无声息地滑进袖筒,只露出一点锋利的尖端。
就在对方三人逼近到伸手就能抓住他的距离时,郑大虎动了!他不退反进,身体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上去,动作快得留下一道残影,如同下山的猛虎,带着不容阻挡的气势!
只听几声短促的闷响和痛苦的闷哼,伴随着骨头错位的轻微“咔嚓”声——胖子的手腕被军刺抵住,稍一用力就传来钻心的疼。
瘦高个的膝盖被郑大虎一脚踹中,整个人瞬间跪倒在地;剩下那个矮个子刚想逃跑,被郑大虎反手扣住脖颈,轻轻一拧就失去了力气。
那三个地痞甚至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出手的,就只觉得手腕、膝盖或者脖颈处传来剧痛,随即眼前一黑,纷纷软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郑大虎出手干脆利落,专挑关节和要害,既不会闹出人命,又能让他们短时间内无法动弹。
他看都没多看地上躺着的三人一眼,迅速将军刺收回空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耳尖已经捕捉到远处火车的汽笛声,时间快到了。
郑大虎猫着腰,借着夜色的掩护,快速跑到火车旁。
他手脚并用,手指扣住车厢的铁栏杆,脚掌在车厢壁上一蹬,敏捷地再次爬上车厢,动作一气呵成,重新缩回了那个煤坑里,将自己的身体埋进煤堆,只留下一点缝隙观察外面的动静。
火车“呜”地一声长鸣,车轮重新转动起来,哐当哐当的声音再次响起。
在这列拉煤的火车上,郑大虎挨了七天七夜,白天躲在煤堆里不敢露头,饿了就啃几口随身携带的干粮,渴了就喝水。
火车终于从鄂尔多斯到达金昌时,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眼窝深陷,嘴唇干裂,没人知道他这一周是怎么熬过来的。
金昌的小站比之前停靠的站台稍微大些,站台上有几个穿着蓝色工装的工作人员在走动。
当郑大虎拖着几乎要散架的身体跳下车时,双脚落地的瞬间甚至踉跄了一下,长时间的蜷缩让他的腿几乎失去了知觉,浑身的煤灰让他看起来像个从煤窑里爬出来的人,感觉自己和从地狱里出来没什么区别。
他不敢停留,趁着工作人员不注意,偷偷溜出站内,这列火车已经到达终点站,再待下去很容易被人发现异常。
出了车站,郑大虎沿着小路走了十几分钟,终于找到了一条小河沟。
河水清澈,带着雪山融水的凉意,他掬起一捧水泼在脸上,冰冷的触感让他瞬间清醒,脸上的煤灰被冲刷下来,在水里晕开一团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