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自忠沉默下去，崔寒锋知道他也明白其中的关窍。
“张将军，”崔寒锋的声音低沉下来，“你我都知道，板垣手上沾了多少大夏人的血。从东北到华北，再到淞沪、金陵……他的师团，是踩着咱们同胞的尸骨建立起所谓的‘武运’的。”
“多少冤魂在看着他？多少人家破人亡，等着一个交代？”
“如果把他交上去，他还能不能得到应有的惩罚？这个惩罚，能不能告慰那些死难的同胞？”
崔寒锋一连串的发问，像重锤敲在张自忠的心上。
他想起了在华北，在徐州，看到的那些被日军蹂躏的村庄，那些无辜百姓的尸体……想起了自己背负骂名时，内心那份洗刷国耻的渴望。
公审，公开处决一个日军中将！这无疑是向全世界宣告大夏抵抗的决心。
是对日军气焰最沉重的打击，也是对国内所有期盼正义的人一个最直接的交代！
这确实是最解气，最符合亿万民众心声的做法！
但是……
“崔师长，你想过这么做的后果吗？”张自忠抬起头，眼中带着担忧，“这会彻底激怒日本人，他们必然会疯狂报复。
而且，上面……恐怕也会对你不满，你这是……越级啊。”
“激怒？”崔寒锋冷笑一声，“我不杀板垣，他们就不侵略了？就不屠杀了？至于上面……”
他顿了顿，：“我，只求问心无愧，只求对得起脚下的土地和死去的同胞。其他的，不重要。”
张自忠看着他，沉默了。
是啊，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有些规矩，总要有人去打破。
为了告慰亡灵，为了提振国威，哪怕承受再大的压力，也值了！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重重一拍桌子：“好！既然崔师长有此决心，我张自忠，支持你！”
“多谢将军！”崔寒锋松了口气，有张自忠的支持，很多事情会好办很多。
“地点就定在枣庄，那里相对稳固，交通也方便。”
崔寒锋开始规划细节，“我立刻让人明码通电，向全国发公告！同时，给武汉，给我兔，给各大报社，还有各国领事馆，都发去邀请！我要让全世界都看着！”
“审判过程，要全程记录！板垣的罪行，要一条条列出来，公之于众！”
“最后，”崔寒锋眼中寒光一闪，“用他的血，祭旗！”
张自忠听着，只觉得一股久违的热血在胸腔里激荡。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场面，看到了国人扬眉吐气的时刻。
“我59军，会全力配合，维持枣庄秩序，确保公审大会万无一失！”张自忠郑重承诺。
“有劳将军了！”
消息很快通过电波传了出去。
“独立第一师将于近日，在鲁南枣庄，公开审判日军第五师团长板垣征四郎中将，追究其战争罪责。
特此通告全国，并欢迎各界代表、新闻媒体前往见证。”
这封通电，如同在已经沸腾的油锅里，又泼进了一瓢冷水。
全国震动！
武汉，统帅部。
光头拿着电文，手都在抖。
“胡闹！无法无天！他眼里还有没有军委会！还有没有国府！”他气得脸色铁青。
公审日军中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不请示，擅自做主！这崔寒锋，简直要造反！
“委座，是否立刻发电严令禁止？”一个侍从小心问道。
光头张了张嘴，却没立刻下令。
禁止？怎么禁止？通电已经发出，全国都知道了！现在阻止，民众会怎么想？国际社会会怎么看？
他忽然感到一阵无力。这个崔寒锋，和他背后的“隐龙一族”，行事风格太难以捉摸了，根本不受控制！
我兔的，我是真不敢写……
民间更是群情激昂。
“公审老鬼子！太好了！”
“就在枣庄！离得不远，我要去看看！”
“杀了板垣！为死去的同胞报仇！”
各大报社的记者们更是闻风而动，纷纷收拾行装，准备赶往枣庄。这绝对是能轰动世界的大新闻！
而在崔寒锋的师部。
陈俊杰向崔寒锋汇报了对板垣的“初步工作”结果。
“指挥官，老鬼子开口了。供认了不少日军部署和内部情况，还有认罪书，他也签字画押了。”
陈俊杰递上几份笔录，“人还活着，就是精神有点萎靡，保证能赶上公审。”
崔寒锋接过笔录，粗略翻看了一下，里面有不少有价值的情报。
“很好。”他点点头，“准备一下，移师枣庄。这场戏，咱们得给他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