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寒锋站在孝陵卫指挥部门口，看着东南西三个方向越来越近的火光。城墙那边的枪声稀拉下去，换来的是城里爆豆般的交火声。
他知道，时候到了。
“传令。”他声音哑得厉害，但每个字都钉在地上，“所有外围部队，按预定计划，撤进城里。”
“放弃城墙？”旁边的参谋愣了一下。
“对，放弃。”崔寒锋转头看他，眼睛里有血丝，“城墙已经没意义了。让鬼子进来，咱们在巷子里跟他们玩。”
命令下去，部队动起来了。
但撤，不是乱撤。
工兵团的人留在最后。他们在空战壕里、碉堡里、甚至鬼子必经的路面上，埋了海量的炸药和诡雷。电线拉得隐蔽，就等鬼子来踩这个阎王殿。
埋完炸药，工兵团长陈启明亲自检查了一遍，这才带着人悄悄退进城里。
天蒙蒙亮时，鬼子果然上来了。
谷寿夫举着望远镜，看着静悄悄的紫金山阵地，心里直犯嘀咕。昨天还打得你死我活，今天怎么就没人了？
“支那人跑了？”他不敢信。
试探性地派了一个中队摸上去。
队伍小心翼翼地爬上山坡，踩进战壕。
突然——
轰！！！
地动山摇。
不是一声，是几十声几百声连着炸！整个山坡像被掀了起来，泥土、碎石、鬼子的残肢断臂飞上半空。诡雷在人群里开花，跳雷从地下蹦起来炸。
那个中队，瞬间没了大半。
“八嘎！！！”谷寿夫在望远镜里看得清清楚楚，气得把望远镜都摔了。
这还没完。
埋伏在侧翼的突击团狙击手开始点名。专打军官和机枪手。鬼子想组织救援都难，谁露头谁死。
就这么一下，又报销了百来个鬼子。
等鬼子大部队胆战心惊地占领这片废墟时，崔寒锋的人早就退进城里老远了。
另一边，崔寒锋把第一师各个团长叫到跟前。
“你们带人去接应88师、87师和教导总队。还有一切成建制的部队”他在地图上划拉着，“能接出来多少是多少。告诉他们，进城，跟我们汇合，打巷战。”
“明白！”
第一师的人分成几股，冒着炮火往各段城墙摸。
第一师的一个团冲到了中华门附近。这边88师的阵地已经快被打穿了，鬼子正顺着缺口往里涌。
“机枪！封住缺口！”
“一排左边，二排右边，把鬼子压回去！”
“三排，跟我去接应88师的弟兄！”
第一师的兵如同猛虎下山，立刻投入战斗。他们的火力猛，配合好，一下子就把鬼子的势头打了下去。
一个88师的营长被从死人堆里拉出来，浑身是血，看着眼前这些装备精良的生力军，有点懵：“你们…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独立第一师！奉命接应你们撤退！快，跟我们一起往城里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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