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外四发高爆弹,则在“榛名”号上层建筑和防空炮位群中炸开。如同四朵死亡的烟花绽放,将暴露在甲板上的防空炮组、测距仪、通讯天线连同操作人员一起,化为燃烧的废铁和血肉碎片。
仅仅一轮齐射,“榛名”号这艘三万两千吨的巨舰,就从威武的战列舰变成了燃烧的、浓烟滚滚的废船。前部主炮哑火,动力受损,上层建筑一片火海,防空能力几近归零。
近藤信竹被震倒在舰桥角落,额角淌血,耳朵嗡嗡作响,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绝望。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这种威力的炮击,这种恐怖的精度,绝不是他认知中任何一支海军所能拥有的。
---
上午十点十分
“龙腾”号舰岛,龙泉看着“定海”号那雷霆一击的战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
“司令,‘苍龙’、‘龙骧’已丧失战斗能力,正在缓慢下沉。‘榛名’号遭重创,丧失大半战斗力。”光辉的声音依旧平稳,但细听能察觉一丝激荡,“敌舰队阵型已乱,重巡‘高雄’、‘那智’试图向‘榛名’靠拢,驱逐舰群陷入混乱。”
“命令。”龙泉的声音斩钉截铁,“‘定海’号继续远程压制‘榛名’,务必击沉。‘镇远’、‘靖远’重巡编队,配合所有轻巡、驱逐舰,全线压上,分割包围,歼灭所有残余敌舰!”
“第二攻击波舰载机,重点攻击敌重巡洋舰和大型驱逐舰!”
“陆基‘龙’大队,肃清空域后,可以自由猎杀海面目标!”
“潜艇部队,封锁所有可能撤退航线,一条日舰也不许放走!”
命令如山。
海空一体的死亡绞索,骤然收紧。
巴尔的摩级重巡“镇远”、“靖远”号,如同闯入羊群的猛虎,凭借203毫米主炮的射程和威力优势,在驱逐舰的掩护下,开始无情地点名日军重巡。
“高雄”号在试图用鱼雷反击时,被“镇远”号一轮精准的齐射命中舰桥和后主炮塔,燃起大火。
驱逐舰之间的搏杀更是惨烈。弗莱彻级对阵日军的“吹雪”、“绫波”级,无论是雷达火控、航速、还是舰炮射速、防空火力,都形成了代差般的碾压。日舰往往还没进入有效鱼雷射程,就被127毫米炮弹的弹雨覆盖。
天空中的“地狱猫”和完成制空任务后加入猎杀的bf-109b,如同扑食的鹰隼,不时俯冲而下,用机枪和轻型炸弹洗礼着那些试图挣扎或逃跑的日舰。
战场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戮。曾经不可一世的脚盆海军联合舰队分遣队,在完全体的现代特混舰队面前,显得如此笨拙、脆弱。
---
上午十一时二十分。
“榛名”号战列舰,在“定海”号第五轮齐射后,舰体断裂,带着舰队司令近藤信竹以下绝大多数官兵,缓缓沉入波涛之中。
“苍龙”、“龙骧”两艘航母早已不见踪影,只有海面上大片油污和漂浮物证明它们的存在。
“高雄”号重巡爆炸沉没。
“那智”号重巡在试图撞击一艘轻巡时,被数艘驱逐舰的鱼雷送入海底。
残余的日军驱逐舰如同无头苍蝇,有的试图玉碎冲锋,有的妄图凭借速度逃离,但无一例外,都被优势火力追上、摧毁,或被早已等候多时的潜艇用鱼雷点名。
中午十二点整,枪炮声逐渐稀疏,最终归于沉寂。
广阔的决战海域,碧蓝的海水被油污、碎片和逐渐扩散的暗红色所污染。燃烧的残骸随处可见,少数幸存日军抱着浮木在海面挣扎,惊恐地望着周围游弋的大夏战舰。
海风带来了浓重的硝烟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的宁静。
---
下午一时,“龙骧腾号航母。
所有舰载机已安全回收(此战舰载机损失11架)。
甲板上,地勤在默默清理,飞行员们聚集在简报室外,无人欢呼,只有一种完成使命后的肃穆。
龙泉和光辉站在舰岛外平台,望着这片刚刚经历血火洗礼的海域。远处,“定海”号巍峨的身影正在转向,胜利的旗语在桅杆间飘扬。
“司令,”光辉轻声开口,手中拿着刚刚统计完毕的最终战报,“此役,我方参战主力舰艇无一沉没,‘镇远’号轻伤,‘威海’号驱逐舰中弹但可修复。击沉日军战列舰‘榛名’号、航空母舰‘苍龙’号、‘龙骧’号、重巡洋舰‘妙高’号、‘那智’号、轻巡洋舰五艘、驱逐舰十六艘”
她顿了顿:“自甲午黄海之战后,这是我大夏海军,第一次在主力舰队对决中,取得彻底、完胜。”
龙泉没有说话,他闭着眼,海风吹动他额前的发丝。良久,他睁开眼,眼中似有晶莹,但很快被坚毅取代。
他转身,拿起舰内广播的话筒,声音传遍全舰,也通过无线电,传向附近所有参战舰艇:
“全体将士们。”
海风似乎都安静下来。
“就在这片海上,四十年前,我们的先辈,驾驶着同样名为‘定远’、‘镇远’的铁甲舰,在这里流尽了最后一滴血,带着无尽的屈辱与不甘,沉入海底。”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金属般的震颤,敲在每个人心头。
“今天,我们脚下的战舰,名为‘定海’,名为‘镇远’,名为‘靖远’……我们不仅继承了先辈的舰名,今天,我们更用敌人的鲜血和钢铁,告慰了他们的英灵!”
甲板上,许多人红了眼眶,握紧了拳头。
“此战,雪耻矣!”龙泉的声音陡然拔高“但这不是终点!从今天起,黄海、渤海,将不再是侵略者的内湖!从今天起,再也没有任何力量,能在这片属于我们的海洋上肆意横行!”
“腾飞之龙,当翱翔四海,护我疆土,雪我国耻!此战,是为‘龙腾’之战!今日,是为‘龙腾’之日!”
“龙腾四海,大夏复兴!”
短暂的寂静后——
“龙腾四海!大夏复兴!”
“龙腾四海!大夏复兴!”
呐喊声先从“龙腾”号甲板上爆发,随即如同燎原之火,迅速蔓延到“龙啸”号、“定海”号、“镇远”号……每一艘参战的大夏军舰上!
声浪汇聚,冲破云霄,在这片曾经饱含屈辱的海域上空隆隆回荡,仿佛穿越了时空,与那些沉睡在海底的英魂,形成了无声却震撼天地的共鸣。
四十多年前的伤口,今日,终以敌血洗刷。
东方之龙,于此深海,昂首腾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