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断了腿痛苦呻吟的中年男人,突然觉得剧痛减轻,茫然地睁开眼;
一个哭喊着“妈妈”却找不到妈妈、吓得浑身痉挛的小女孩,在狐姬指尖一点微光没入额头后,渐渐停止了抽搐,含着泪睡去。
狐姬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但她没有停。
猴爷的身影在高层废墟上跳跃,敏捷得不可思议。
他听到一处断裂的楼板下有微弱的敲击声,但那地方下方完全悬空,极其危险。
他没有任何防护,直接跳了下去,单手抓住一根突出的钢筋,将自己吊在悬崖般的废墟边缘,另一只手猛地插入碎砖,生生掏出一个洞。
“里面的人!能说话吗?”他将脸凑近洞口大喊。
“救……救命……”里面传来虚弱的回应,不止一个。
猴爷眼睛一亮,回头朝上面吼:“这下面有个夹层!至少四五个人!绳子!放绳子下来!我先下去看看!”
他毫不犹豫地松开钢筋,顺着自己掏出的洞滑了进去。
一处六层家属楼完全垮塌成巨大的水泥坟茔,生命探测仪显示深处有信号,但任何机械挖掘都可能引起再次压实。
藤哲默默走到那堆积如山的废墟前,伸出手,虚按在空中。
下一刻,让所有目击者终身难忘的景象出现了——数以百吨计的混凝土碎块、钢筋、家具……如同被按下了静音和倒放键,以违反物理规律的方式,平稳地、无声地向上“飘”起,在空中分解、挪移,露出一条垂直向下的、通道般的空隙。
几个胆大的消防员顺着这条“神迹之路”绳降下去,抬出了三个奄奄一息,却奇迹般生还的居民。
藤哲做完这一切,只是微微晃了一下,走到一旁坐下,闭上眼睛。
没有人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几不可查地颤抖着。这种精细到极致的逆向空间操控,即使对他而言,也是巨大的负担。
但他只休息了不到一分钟,又起身走向下一处。
一处老式砖混结构的居民区整体倾覆,形成一片恐怖的碎石斜坡,不断有砖块滚落,而废墟深处还有呼救声。
大型机械上不来,人工作业风险极高。
“都让开!”墨麟低吼。
在人们惊惧的目光中,这头浑身覆盖冰冷鳞甲、头生独角的庞然巨莽,用它那火车车厢般宽阔坚实的脊背,紧紧贴住了不断滑落的碎石坡面!它将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一道阻隔滑坡的“坝体”!
碎石砸在它的鳞片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白痕。
“快!从它背上过去!到里面去救人!”救援队长瞬间明白了墨麟的意图,声音哽咽地大喊。
救援人员和医生们含着泪,踩着墨麟那并不柔软、却无比安稳的脊背,冲进了废墟深处。
墨麟一动不动,只有粗重的呼吸喷吐着尘埃,金色的竖瞳紧紧盯着救援进展,仿佛一尊沉默的守护神。
获救的居民被抬出来,经过它身边时,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狰狞兽首,再也没有了最初的恐惧,只有滚滚而下的热泪。
一个被救出的老奶奶,颤巍巍地伸出手,摸了摸墨麟冰冷坚硬的鳞片,老泪纵横:“谢谢……谢谢神兽啊……”
黄爷和灰爷站在最高处,黄爷的嘶叫和灰爷的吱吱声,唤来了这片土地上所有的“子孙”。
看到潮水般涌来的黄鼠狼和老鼠,幸存者们吓得尖叫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