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们是怎么做的?”李小白的声调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
“在电话里,我反复确认,人我抓到了,就在这里!而你们的这位王副队长,做了什么?他一再质疑是恶作剧,是胡说八道,阻挠出警!甚至连局长您——”
她目光转向赵建国,“也在犹豫!就因为我是个二十岁的小姑娘?就因为听起来不可思议?如果今天不是我用我哥的警徽担保,你们是不是就真的不管不问了?”
“任何一个公民,在认为自己面临危险或需要警方帮助时打电话求助,无论真假,你们都理应第一时间出动核实!这是你们的职责!可你们呢?犹豫、推诿、害怕担责任、害怕成为笑话!”
李小白的声音带着铿锵之力:“今天你们因为怀疑而犹豫,明天就可能因为犹豫而错过拯救生命的机会!这就是你们穿上这身警服,对待公民人身安全的态度吗?!”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重锤,砸得在场所有警察,包括赵建国局长在内,哑口无言。
那些原本指着李小白的枪口,不知不觉地,缓缓垂了下去。
院子里一片死寂,只剩下王勇粗重而不甘的喘息声,和李小白因为激动而微微起伏的胸膛。
赵建国局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姿态放得很低:
“小同志,你先消消气。今天这件事,是我工作失职,我代表县公安局,向你道歉!”
他微微欠了欠身,语气真诚,“你看,王队他……是不是先让他起来?这样影响实在不好。”
李小白低头看了一眼还在她手下徒劳挣扎、羞愤欲绝的王勇,冷哼一声,却没有立刻松手。
她抬起头,清澈的目光直视赵局长,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道歉我接受了。但赵局长,光道歉可不够。我有两个条件。”
“你说!”赵局长立刻接口,现在只要能平息事态,什么都好商量。
“第一,”李小白伸出食指,“抓获这个a级通缉犯的所有功劳,必须一分不差地记在我哥李明轩头上!该表彰表彰,该记功记功!”
被按在地上的王勇猛地抬起头,嘶声反对:“局长!不行!这不合规矩!功劳怎么能……”
“第二,”李小白根本不理他,伸出第二根手指,继续说,“悬赏令上承诺的奖金,一分不少,现在就得兑现给我!”
“你休想!”王勇几乎是在咆哮,挣扎得更厉害了,“功劳是集体的!奖金也有程序!局长,你不能听她一个黄毛丫头在这里敲诈勒索!”
赵局长眉头拧成了疙瘩。于公于私,他都觉得李小白的条件……其实并不过分。
功劳给明轩,实至名归;奖金给抓住人的正主,天经地义。
可王勇的父亲,那位王副局长,此刻虽不在现场,但影响力无处不在。
如果就这样答应了,等于把王勇的脸按在地上踩,以后的工作……
看到局长面露难色,眼神闪烁,李小白心里跟明镜似的。
她忽然松开了钳制王勇的手,甚至还很好心地帮他拍了拍警服后背的灰尘,动作轻松得仿佛刚才剑拔弩张的不是她。
王勇一得自由,立刻跳开两步,指着李小白对局长喊:“局长!你看她嚣张的样子!绝不能答应她!她就是……”
“赵局长,”李小白打断王勇的叫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您是不是觉得,考虑到王副局长的面子,不好让他儿子太难看?”
赵局长脸色微变,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李小白慢悠悠地走到哥哥李明轩身边,拍了拍他的胳膊,像是在安抚他,
目光却始终带着一丝玩味看着赵局长:“您可能忘了,最后警局之所以出警,不是因为我证据多充分,也不是因为您多英明——”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原因:“是因为我哥,李明轩,用他这身警服,用他的警察生涯做的担保!如果今天不是我真的抓住了人,我哥现在,恐怕已经被你们以‘谎报军情’、‘浪费警力’的罪名扒了这身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