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叶罗汉离去时留下的那缕祥和佛光，仿佛还在紫霄宫中若有若无地萦绕，与殿内凝重的气氛格格不入。
“陛下，此事……”闻仲眉头紧锁，刚欲开口。
林凡却微微抬手制止了他，目光转向一直静立一旁，毒眸幽光闪烁的夜茉。“茉，你看到了什么？”
众人的视线瞬间集中到夜茉身上。她的存在特殊，那双异变后的毒眸，能窥见常仙无法感知的寂灭本源与力量弱点。
夜茉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冰冷：“他身上的佛光……很纯粹，是正统的、历经万劫淬炼的佛门金身无疑。但是……”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最精准的语言：“在那纯粹的佛光深处，我看到了……一丝极淡、几乎与佛光本身融为一体的‘锈迹’。”
“锈迹？”西王母凤眸一凝。
“是，”夜茉肯定道，“就像一尊完美无瑕的金像，内部却生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锈蚀。那锈蚀的气息，与我们在玄黄宫，在归墟之眼感受到的寂灭之力……同源，但被佛光层层包裹、净化、压制，几乎快要被磨灭了。”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迦叶罗汉本人，在与寂灭之力对抗？”冷千瞬间抓住了关键。
“不是对抗，”夜茉摇头，毒眸中幽光更盛，“更像是……他曾接触过，甚至可能被轻微侵蚀过，但凭借自身高深的佛法修为，硬生生将其压制、封锁在了金身深处。他在我们面前展露的祥和，并非全然伪装，而是他真实修为的体现，但那‘锈迹’也是真实存在的。”
林凡眼中数据流急速闪动，将夜茉的观察纳入分析。“推论：目标迦叶曾暴露于高强度寂灭污染环境，或直接接触过污染源。其当前状态：污染被强力封印，暂未影响其心智与行为，但存在未知风险。关联可能性：佛门内部存在高强度寂灭污染源，且部分高阶成员可能已受影响。”
“这就说得通了，”西王母轻声道，“迦叶身为如来亲传，心性坚定无比，能让他出现神魂波动，并非因为撒谎的愧疚，而是因为他必须强行压制体内那丝‘锈迹’，以免在陛下面前暴露。他带来的，是如来的善意，但他本身，却可能是一个……警告。”
林凡缓缓坐直身体，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帝威凛然：“看来，这灵山，比我们想象的更不太平。闻仲。”
“臣在！”
“加派三倍雷探，布设‘微尘雷网’，覆盖西牛贺洲边界所有缝隙，朕要连一丝异常的佛力波动都清晰可辨。”
“遵旨！”
“冷千。”
“陛下。”
“审计司所有外派精锐，化整为零，潜入西牛贺洲外围诸国、妖族领地，不接触佛门核心，只收集一切关于‘异端’、‘魔佛’、或是近期佛门大规模异常调动的传闻。记住，你们的任务是眼睛和耳朵，不是刀。”
“明白。”冷千身影一晃，再次化作幽影消失。
“娘娘，”林凡看向西王母，“镇元子大仙处，还需您亲自走一趟。地仙一脉与世同君，消息灵通，或知更多隐秘。”
西王母颔首：“本宫即刻动身。”
众人领命而去，紫霄宫内重归寂静，只剩下林凡与夜茉。
“你的伤……”夜茉走上前，眼中担忧更甚。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林凡此刻的状态，数据化的治理看似高效，实则对心神消耗巨大，更何况他本源受损未愈。
林凡握住她的手，一丝温润的混沌之力渡了过去，反而在安抚她：“无妨。越是如此，越不能让他们看出虚实。”
他闭上眼，神识再次沉入那浩瀚的数据乾坤。关于佛门，关于“须弥”，关于“秩序核心”的无数信息碎片开始碰撞、推演。迦叶罗汉身上的“锈迹”，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许多之前被忽略的线索。
“调取档案：近三千年来，佛门对外宣称‘闭关’或‘入灭’的菩萨、罗汉名录。”
“交叉比对：同期西牛贺洲上报的‘魔气爆发’、‘邪祟作乱’事件频率与地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