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台前，“慧寂”那干瘦的身影，终于缓缓地、如同生锈的机械般，完全转了过来。
他的面容，比从背后看去更加可怖。脸上几乎没有肌肉，皮肤紧贴着骨骼，呈现出一种暗金色的金属光泽。双眼深深凹陷，眼窝中跳动着两簇冰冷的暗金火焰，没有任何属于“慧寂”长老的情感，只有纯粹的、冰冷的计算与杀意。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林凡身上那三处兀自冒着暗金气息的伤口，眼中火焰跳动了一下，似乎对林凡能接下自己随手一击而未死感到一丝诧异。随即，他的目光移向刚才那灰影窜出的地板缝隙，暗金色的嘴唇微动，发出砂石摩擦般的声音：
“原来……还有一只……真正的……老鼠。”
他的声音，直接作用于神魂，带着令人极度不适的扭曲感。
林凡强忍剧痛和眩晕，秩序之瞳紧盯着“慧寂”，同时也分出一丝心神，警惕着那地板之下。刚才那救命的“老鼠”，绝非偶然！这藏经阁偏殿里，还藏着别的、未被“监管视野”标记的存在？
“慧寂”似乎并不急于立刻补上一击，他那跳动着火焰的眼眸，如同扫描仪般上下打量着林凡，尤其是他眉心若隐若现的秩序之瞳印记，以及手指上那枚裂开的枯木戒指。
“菩提心镜的……气息……守藏那老不死的……信物……”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却准确地说出了关键，“你就是……那个……变数……干扰了……‘钥匙’……还向……归墟……发送了……错误信息……”
他每说一句，周身粘稠的暗金佛力就浓郁一分，整个偏殿的温度都在急剧下降，空气仿佛凝固。
“很好……主上……正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祭品……来平息……归墟的……怒火……以及……加速……‘门’的……稳固……” “慧寂”缓缓站起了身，他那干瘦的身躯仿佛蕴含着恐怖的力量，随着他起身，身下的黑色石台嗡嗡作响，与整个偏殿的能量网络共鸣加剧，一道道更加粗大的暗金色脉络从地面、墙壁浮现，如同活过来的血管，朝着林凡蜿蜒包围而来。
“你……比那些普通的‘养料’……美味……得多……”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暗金色的嘴唇，动作僵硬而诡异。
压力，如同山岳般倾覆而来。正面抗衡，绝无胜算。
林凡的大脑在剧痛与重压下飞速运转。监管视野中，夜茉的幽绿光点已在“戒律院外驻点”内部引发混乱，数个暗红光斑正在快速熄灭或移动。而大雷音寺方向的“门”构建进度，跳到了43.1%。
必须拖延时间！必须制造更大的混乱！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慧寂”身后石台上方那个微小的、不断刷新的数据监控窗口。一个更加大胆、也更加冒险的计划，在他心中成形。
“想要我当祭品？”林凡咳出一口带着暗金色泽的血沫，脸上却挤出一丝冰冷的笑容，“那就看看……你这座‘控制塔’，够不够结实，能不能……承受得起‘错误信息’的……反向灌输了！”
话音未落，他不退反进，竟主动将所剩无几的神识之力，连同眉心秩序之瞳的力量，化作一股凝练的、带着他刚刚捕捉到的“慧寂”数据流特征与自身最高数据权限的反向探查与干扰脉冲，狠狠地撞向那个数据监控窗口！
你不是管理员吗？不是在看监控吗？
那就让你尝尝，被“黑客”强行接入、并试图往你系统里灌垃圾数据的滋味！
与此同时，他用尽最后力气，朝着刚才“老鼠”出现的地板缝隙，传去一道微弱却清晰的意念：
“不管你是谁……想活下去……就帮我……制造点真正的‘混乱’！”
声东击西，内外夹攻！这是他此刻，唯一能想到的破局之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