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来多久?一天?可能连一天都不到。
可他就死在我的眼前。
脑袋被王光一拳打爆,红的白的液体溅了苏雪一脸,温热得像烫伤,腥臭得像噩梦。
她当时连尖叫都发不出,只看见陈天麟的身体软软倒下,像一株被连根拔起的草,草叶上还沾着她的泪。
那我能做什么?
那就赌上这条性命!
摘下敌人的头颅,以纪念他的在天之灵!
冰剑猛地前刺,剑尖没入王光眉心半寸,停住。
不是留情,是苏雪在等——
等陈天麟的灵魂,给她一个信号。
王光裤裆又是一热,这次连冰都冻不住,直接淌了一地。
他想喊,却被灵压封住喉咙,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像溺水的鱼。
………………
意识深处。
虚空之母轻轻拍打着陈天麟的后背。
祂身形缥缈,如烟如雾,面庞被一层黑纱罩住,却总能感受到那注视的目光,温柔得像母亲,又浩瀚得像星海。
陈天麟蜷缩在祂怀里,像个熟睡的婴儿,胸口血洞已愈合大半,脑壳上的碎骨正一寸寸重新长合,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睡吧,睡吧,我的孩子……”
虚空之母的声音像宇宙初开的第一缕风,拂过他的神魂,
“醒来,一切都好。”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漆黑的夜晚,我看见了辉煌如光的高楼大厦,霓虹闪烁,车流如织。
我还看见了自己——
不是修仙世界的自己,不是无道者陈天麟,
而是另一个“我”,穿着蓝色外卖服,头盔下是张被风吹得发红的脸,
骑着电驴,穿梭在钢筋水泥的丛林里。
我看了看周围,这里不是我原本的世界,也不是我穿越的那个世界。
这是梦,还是平行?
我像个幽灵,飘在“他”身后,看他送外卖。
我咋不记得我有过送外卖的经历?
可画面真实得可怕——
深夜十二点,暴雨倾盆,他蹲在路边,雨水顺着头盔边缘滴进脖子里,
外卖箱里最后一份烤串,油纸包已经湿透,香味混着雨水的腥味。
客户是个醉汉,骂骂咧咧:“送个破串十分钟?老子等得火都起来了!”
“他”没说话,摘下头盔,露出一张被雨水冲刷得发白的脸,
下一秒,拳头如铁,醉汉直接飞出去三米,砸进垃圾堆,
垃圾袋炸开,剩饭剩菜糊了醉汉一脸。
“他”拍拍手,嘀咕一句:“就这性格,很像我。”
我飘在旁边,嘴角抽了抽:
说了半天,还不如直接动手。
然后,好像被举报了。
平台扣了全勤,罚了五百。
“他”没吭声,只是把头盔扣得更紧,雨水顺着下巴滴进衣领,
滴答,滴答,像在给夜色打拍子。
就这样,我看着“他”日复一日,
住在一个小出租屋里,屋子不大,一个房间一张床,一个冰箱,一个空调,和一个厕所,
厕所的旁边就是厨房,厨房里永远只有泡面和鸡蛋的味道。
出租屋里很冷,没有任何热闹的气息。
虽说还会自己做点菜,但还是很冷——
冷得像冰窖,冷得连呼吸都带着白雾。
不知过了多久,我看着“他”的生活,没有任何改变,
连梦里的父母在哪都不知道。
直到有一天,“他”叫了个外卖,送上一家公司后,
有个女孩子不小心撞到“他”,
可那女的却摔倒了,
摔得四仰八叉,文件散了一地,
她却慌得像做了天大的错事,
不断道歉,声音软得像: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路,你没事吧?”
“他”把她扶起来,第一件事不是捡文件,而是拍拍她肩膀:
“没事,我皮糙肉厚。”
我飘在旁边,嘴角又是一抽——
身高一米八,有腹肌也很壮,
你说被你一个像豆芽菜的女孩子撞出事?
什么先天体弱圣体啊?
但不得不说,这女孩子属实让人怜爱。
长得粉粉嫩嫩,脸有点肥嘟嘟的,不胖,该发育的都发育,
一身白色衬衫,和一个白色长裙,双腿穿着白丝,
我见犹怜啊。
这么可爱的孩子,总让人舍不得骂。
最后好像说了什么就走了。
我看那孩子一眼,如同清纯不问世事的白莲花,
眼底干净得像没被污染的湖水。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总能遇见她。
为什么说孩子?因为实在是太像小孩子了,
虽说成年了,但那股子懵懂劲儿,
让人忍不住想揉揉她的头。
“他”听到她被开除的消息。
想想这孩子对自己挺好,“他”上前问了问。
听了许久的八卦,慢慢清理脑袋,整理原因——
原来新来的老板儿子,走后门进公司,
见色起意,向她告白。
女孩不知所措,向同事求助,
可同事们哪知道这是老板儿子?
结果女孩不小心把那男的撞上墙,
伤得不轻。
老板威胁:再不答应,就滚蛋。
女孩在公司人缘好,也算个蠢萌蠢萌的女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