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入其中，他立刻感觉到数道神识从他身上扫过，是那些赵家的巡视修士。
他故作不知，脸上露出好奇和惊叹的表情，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实则在暗中全力感知着此地的能量流动，寻找与残图，与灵溪宗相关的蛛丝马迹。
他发现，那些赵家子弟主要聚集在几处保存相对完好的设施前。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石窟中央的一个圆形石台。
石台周围矗立着几根残缺的石柱，柱子上刻满了复杂的符文。
此时，正有一名赵家子弟走上石台。
他站定后，周围石柱上的符文微微亮起，散发出淡淡的白雾，很快将石台笼罩。台下的子弟们都紧张地看着。
“是‘问心幻阵’！”
旁边有散修低声羡慕道，“赵家核心子弟才能尝试的，据说能磨练道心，评价潜力呢！”
夜明心中一动，悄悄靠近了一些。
只见白雾中，那名赵家子弟时而眉头紧锁，时而面露挣扎，时而挥动手臂，仿佛在与无形的敌人搏斗。
大约过了一炷香时间，他猛地大叫一声，脸色苍白地跌坐在地，白雾随之散去。
石台边缘的一根石柱上，亮起了三颗黯淡的星辰标记。
“赵明，炼气六层，幻阵坚持一炷香，评价：下等。”
一位赵家执事面无表情地记录着。
那名子弟垂头丧气地走下台。
接着又有几人上台尝试，成绩大多平平，最好的一个亮起了五颗星辰，获得了“中等”评价，引得一阵小小的羡慕。
夜明仔细观察着那幻阵的运行，发现其能量核心似乎来自于石台下方，与整个废墟的地脉隐隐相连。
他强大的神识能隐约感知到幻阵制造出的那些粗糙的幻象，无非是妖兽、敌人、灵石法宝诱惑等。
或许...这是个机会？ 夜明心中盘算。
表现得太过突出肯定危险，但若只是稍微展现一点价值，会不会能更容易接触到赵家掌控的、更核心的区域？
比如...东边那扇封闭的石门？
就在这时，一位赵家执事目光扫过围观的人群，看到了夜明这个生面孔的散修，随口问道：
“那个散修，你也想来试试这问心幻阵吗？再加五块灵石，可以体验一次。”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夜明身上，大多带着好奇和一丝看热闹的戏谑。
一个炼气五层的穷散修，能有什么表现？
夜明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犹豫和挣扎，最后似乎一咬牙，忍痛又掏出五块灵石：
“在下...想试一试！”
在众人略带讥讽的目光中，他一步步走上石台。
站定，凝神。
周围石柱符文亮起，白雾涌来，瞬间将他吞噬。
幻境降临！
然而，对于经历过空间乱流撕裂，筑基修士追杀，生死一线间挣扎的夜明来说，这幻阵模拟出的妖兽嘶吼，刀剑加身，甚至灵石成山的诱惑，都显得...有些苍白可笑。
他的神识太过强大，以至于能清晰地看透这些幻象的本质只是能量波动。
他的道心，早在一次次磨难中被锤炼得坚如磐石。
但他没有立刻破阵而出。
他谨记要低调，只是固守本心，如同磐石般立于幻境之中，任由那些幻象冲刷，岿然不动。
时间一点点过去。
一炷香... 两炷香... 三炷香...
石台下，原本带着戏谑目光的赵家子弟们，脸色渐渐变了。交头接耳声响起：
“怎么回事？那散修怎么还没出来？”
“不会是晕在里面了吧？”
“不可能，晕倒了幻阵会自动停止的！”
就连那几位赵家执事，也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目光紧紧盯着那片翻滚的白雾。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突然，中央石台猛地一震！
周围几根石柱上的符文前所未有地爆发出璀璨的光芒！
甚至盖过了之前所有赵家子弟测试时的光亮！
嗡——！
一声悠长的嗡鸣响起，笼罩石台的白雾剧烈翻滚，然后如同长鲸吸水般倒卷而回，瞬间没入石柱之中！
夜明的身影重新出现，依旧站在原地，衣衫平整，脸色...甚至有些茫然（假装），仿佛刚睡醒一般。
而在他身旁的石柱上，足足九颗星辰标记熠熠生辉！璀璨夺目！
全场鸦雀无声！
所有赵家子弟都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地看着石柱上的九颗星，又看看台上那个一脸“无辜”的散修，仿佛见了鬼一样！
九颗星！
这问心幻阵自被赵家发现以来，从未有年轻子弟达到过这个成绩！
就算是现任家主，当年也才点亮了七颗星！
几位赵家执事猛地站起身，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眼中瞬间爆发出灼热的光芒！
这个散修...不对劲！
“你...”
一位为首的执事快步走到台前，目光如电般扫视着夜明，语气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和审视，“你是何人？师从何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