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闷响,伴随着类似植物根茎断裂的脆响!那几根最关键的根须应声而断,断口处喷涌出暗绿色的、散发着恶臭的粘稠体液!
“吼——!!!”
蠕虫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痛苦与愤怒的咆哮!整个庞大的身躯剧烈地抽搐、翻滚起来!它口器中喷出的不再是灼热气流,而是混乱的、带着腐蚀性的粘液!那些原本疯狂攻击石田等人的小型虫群,也仿佛失去了指挥,行动变得混乱、迟缓,甚至开始互相攻击!
有效!
“继续!”石田精神一振,也顾不得节省灵压,数道更加凝练的灵子箭矢射出,精准地点射向蠕虫身体其他部位的根须连接点!
一护则依旧站在原地,握着碎片。他没有参与攻击,只是平静地“观察”着。他能感觉到,随着蠕虫的根须被切断,它与地底那条“旧痕”的连接正在被削弱。同时,碎片似乎也在“记录”着这场战斗,记录着那些被切断的根须中流淌的、与“旧痕”同源的微弱能量波动……
在茶渡和石田的持续攻击下,蠕虫的挣扎越来越弱,更多的根须被切断,它那庞大的身躯开始向岩壁深处收缩,似乎想要退回地底。而那些小型虫群,则在失去母体控制和能量供给后,开始成片地死亡、掉落,化为一地抽搐的残骸。
危机,似乎即将解除。
然而,就在蠕虫大半身躯已经缩回岩壁,众人稍稍松一口气的瞬间——
那只一直平静“观察”的一护,忽然毫无征兆地,朝着蠕虫即将消失的洞口方向,迈出了一步!
他的动作依旧平稳,但目标明确。
“一护!你做什么?!”石田急道。
一护没有回答。他已经走到了洞口边缘,然后,做了一个让所有人心脏骤停的动作——
他松开了握着暗红碎片的手,让碎片自由落体,掉向那黑漆漆的、蠕虫正在缩回的洞口深处!
“不——!”井上发出惊恐的尖叫。
石田和茶渡也完全无法理解这突然的自毁行为!
然而,一护的表情依旧平静。他只是低下头,看着碎片消失在黑暗中,仿佛那不是一件可能逆转局势的关键物品,而是一件……完成了使命的工具。
碎片坠入黑暗,没有传来落地的声响。
几秒钟后,那即将完全闭合的洞口深处,猛地传来一声极其沉闷、仿佛什么东西被强行禁锢、压缩的闷响!
紧接着,整个岩缝,不,是整个这片石林区域的地面,都传来一阵极其剧烈的、短促的震动!
震动过后,一切归于死寂。
蠕虫的气息彻底消失了。
那些残存的小型虫群也瞬间僵死。
连脚下那片“菌毯”也迅速枯萎、硬化,变成了普通的、干裂的泥土。
一护弯腰,从地上(靠近洞口的位置)捡起了一样东西。
正是那块暗红晶体碎片。
只是此刻的碎片,颜色似乎更加深沉了几分,内部那些暗金星点几乎完全静止了,如同被封在了琥珀之中。碎片表面,还沾染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暗绿色的、属于蠕虫体液的痕迹,但很快就被碎片本身的光晕“净化”掉了。
一护将碎片重新握在手中,感受了一下。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前方那因为蠕虫消失和岩壁垮塌而露出的、更加深邃幽暗的通道,平静地说道:
“……‘旧痕’…被‘堵住’了。”
“可以走了。”
他的语气,仿佛只是顺手清理掉了路上的一块绊脚石。
石田看着一护,看着他手中那块似乎又发生了某种未知变化的碎片,看着他眼中那片深不见底的平静,一股寒意,从脊椎骨悄然升起。
利用碎片的力量“偏转”攻击。
精准找出怪物的弱点。
然后,用碎片……去“堵”住地脉旧痕,断绝怪物的根基?
这每一步,都冷静、高效、精准到可怕。
这绝不是黑崎一护平时的战斗风格。
这更像是……某种高度理性、绝对效率、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生存程序。
灵魂深处那颗刚刚诞生的“种子”,究竟带来了什么?
眼前的这个“一护”,到底……还是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黑崎一护?
没有人能给出答案。
只有前方无尽的黑暗,和身后隐约可能再次逼近的追兵,逼迫着他们,必须继续前进,跟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走向未知的彼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