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
盛泽兰气还没喘匀,听见林乔开口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不满地瞪着她,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学人告状!
林乔没理他,使劲抽出自己的手,从袖中取出一只巴掌大的长形木匣递给身旁的宫女。
“这是我搓的香丸,从前阿娘在信中就提到您日夜操劳,睡眠不稳,姑姑不妨试试。”
林江冉好奇接过,有两层,一打开清香扑面而来。
她惊奇道:“这是什么香,竟如此好闻。”
刚过年关,宫中事务繁多,她这几日头疼得紧,闻着香味感觉自己清醒了几分。
宫中的香虽昂贵,闻久了心里却总觉着发沉。但这两种香味道清淡,有如春雪,多了些野趣,心里也不由松快些。
“上面一层是玉华醒醉香,牡丹蕊辅以茉莉制成,清神醒目。”
“另一份是篱落帐中香,配以玄参、甘松和荔枝壳,香味恬淡,适合入睡时使用。”
香方材料随处可见,但是配比却是因人而异。
她早在信中打听好了家里人的习惯,因此盒子里的香是最适合林江冉的。
“香方在盒底,配料可让太医瞧瞧再用,若好使自己也可做。”
少女娓娓道来,清脆悦耳的声音在殿中回荡,听着就十分安心。
林江冉喜滋滋收下,心里十分熨帖,
“乖孩子,过来,我仔细瞧瞧。”
林江冉生有一双凤眸,眼尾微扬却不显媚态,微笑时两颊浅浅梨涡若隐若现,将浑身的凌厉冲淡了几分,即便穿着繁重的宫装,仪态也从容而舒展。
林乔走过去,福身一礼:“姑姑安康。”
林江冉牵过林乔的双手,眼神温柔得快溢出水来:“回来了就好,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就找你表哥,他解决不了就找姑姑。”
林乔垂下眼,乖巧应道:“好。”
“哼,怎么不找我呢?”盛泽兰瘪着嘴,语气不善,母后何时对他这么温柔过。
林乔打眼望去,盛泽兰正乖乖站在太子身旁,他还想说什么就被后者一眼瞥了回去。
林乔冲太子浅浅一笑,拿出怀中方形玉盒递给宫女:“表哥也有。”
玉盒通体莹润,细看下盒身透着一抹浅绿,拿到手心触感冰凉,冒着丝丝寒气。
“这是什么?”
盛泽兰指着太子手心盒子里躺着的似玉非玉的物件,通体冰透。
“只是块采自深海的寒玉,听说表哥畏热,可制成玉戒戴在手上。”
盛泽兰觉得奇怪,皱了皱鼻子:“但玉怎么会有香味,就像……像……”
太子轻轻合上玉盒,推开盛泽兰快钻进玉盒里的脑袋,阻止了他接下来说的话:“多谢表妹,我甚是喜欢。”
盒子里的是一小块透明莹白的酒玉,那香味像是在天下名酒云水间中养出来的。
云水间也不知是哪位高人所酿,一年到头市面上也就那么几坛,他曾派人私下打听过,根本寻不到酿酒人的踪迹。更何况是用云水间养出来的酒玉,放于酒水中,百日便能得一坛佳酿。
就算比不上云水间,那也是难得的好物。
他爱酒的癖好只有身边人知道,就连父皇母后他也瞒着。
这个表妹还真是大胆,敢当着母后的面瞒天过海,不过这礼物还真就送到他心坎上了。
林乔见他神情也知他认出来了,这还是哥哥来信中透露的消息,说他曾经意外撞见乔装后的太子殿下与人拼酒,就为了得一坛好酒。
云水间是师姐所酿,也曾教过她,但那酒曲一到她手上就变了味,后来干脆将养的酒玉送了几块给她。
“那我呢,表姐,我呢?”
盛泽兰噔噔噔跑过去,直接上手扒拉林乔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