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市纵马、打架斗殴都算轻的,好几次都差点出了人命,若伤到普通百姓他能做的顶多就是多要些赔偿,象征性将人关几天就放了。
他冲衙役兴奋挥手:“带走带走,都带回牢里去。”
衙役和这群公子哥儿也算是熟人了:“那顾小公子……”
顾寻惟也不知有没有将太子的话听进去,捂着流血的手一个劲干嚎,惨不忍睹。
“找大夫去牢里给他治伤!”
——
长街漫漫,盛泽兰搂着太子脖子将下巴贴在他肩头,望向身后那条被月色照得泛白的街道,脚步声清晰可闻。
“皇兄,你是为了我才打这个赌的吗?”
“不要多想。”
盛泽兰像个小大人般叹了口气:“唉,我就知道,你说吧,我听着呢。”
皇兄总是逮着机会就给他上课。
“……”
“盛泽兰,你生来富贵,拥有世上最好的一切,你想要什么只需一个眼神旁人便能双手奉上,但身处高位许多人的生死只在你一念之间。”
“你之前只是想抢一只羊,日后呢,一个人,一座城,或是我这个太子之位,你的行为只是出于你想要,却从来不顾及会导致什么后果,会对旁人造成什么影响。”
“你是盛朝的二殿下,不是什么事都能为所欲为,如今我、父皇母后尚且能护着你,往后若我们不在——”
盛泽兰眼眶霎时就红了,挣扎着从太子怀里爬下来环住他腰身,仰头争辩道:“才不要!我不要你们死!”
“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不听不听不听!”
太子被勒的腰疼,这小子力气怎么这么大。
“我的意思是你十岁了,总有一日会长大,会娶妻生子,没人能一直陪在你身边,你要为你自己的人生负责,也要为你妻儿、为你治下的百姓负责。今日之事就是叫你看清,做任何决定之前想清楚你能否承担你的选择所带来的后果。”
“噢……我知道了。”
你知道个屁!
太子重新将人抱起来,见侍卫牵着马车过来正打算上车,就听见临街一扇窗里传来一声妇人的咒骂。
“要死啊,大半夜不睡觉,嚎丧呢!”
风卷着她的骂声在街上回荡,紧接着又传来邻里婴孩的啼哭,一盏盏烛火亮起。
盛泽兰捂嘴偷笑,兄弟二人就这么搭上马车灰溜溜跑了。
隐约可闻马车内的细小谈话声。
“皇兄,我才不想跟你一样当什么太子。”
“为何?”
“多累啊,都不能玩。”
“但你将来若当上皇帝,旁人都听你的,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不好吗?”
“不好。”盛泽兰想了想:“我现在喜欢玩是因为玩的机会来之不易,少才显得越发珍贵,若是唾手可得反倒食之无味。”
他早就想好了,跟他父皇一样困在深宫有什么好玩的,再怎么也得学二皇叔那般一年到头都在外头玩才好呢。
“你倒是长进不少,都会说人话了,往后不用再抄书了。”
“皇兄你真好,那我明日可以来宫外玩吗?”
“不可以,明日我让福鸿跟着你去书院。”
“……”
“那我要桑荣。”
“看你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