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晴疑惑道:“何事?”
此次雅集设在西郊园林,外围设有重兵把守,她们身边带的仆从也不让进,只能候在园外,这突然来人也不知是谁找她。
“安国公夫人托我给您带句话,若有难处可去寻她。”
岳寒雁见姜云晴眼里突然蓄上泪珠子,揶揄道:“还不快去给你未来婆婆道声谢。”
“岳寒雁!”姜云晴嗔怪一声,脸上迅速漫起绯色,她想了想,的确该去说声谢谢。
没做迟疑,冲林乔几人道别后就匆匆离去。
就在姜云晴离开后没多久,一阵乐声渐起。
——
林乔所在水榭正处于飞瀑顶端,又有花树遮挡,从下往上只能窥见水榭檐角,从上往下却能将场中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她只隐隐约约听清两个词,什么“江南”,什么“拍卖”。
紧接着侍女们手中捧着各种叫不出名的珍宝鱼贯而入。
“她们这是在做什么?”
岳寒雁往下头瞅了瞅:“拍卖啊,都是些各地进贡的宝物,你不知道吗?”
她娘只让她来玩儿,可没说还有拍卖这回事,林乔趴在栏杆上往下探身查看:“今日雅集都来了哪些人。”
“京中五品以上官眷都来了,皇后娘娘一向节俭,若非必要一般都不会办宴会。像这样的集会尤其难得,相看也好,套近乎也好,结识权势也好,只要有子女的都会带来。”
“醉风楼那几个的家人也来了?”
岳寒雁愣了愣,突然眼睛一亮。
见许潇潇一脸懵懂,直接拉着她也同林乔一样趴在栏杆上,示意她们往下看:“那个穿紫色衣服浑身最闪的,就是钱夫人,她丈夫是鸿胪寺卿。”
“自从沈云霆沈指挥当年打退西戎签订盟约后,盛朝与西戎就有了贸易上的往来。钱夫人娘家就是跑商的,恰好赶上好时候,钱大人又管着别国使臣觐见一事,钱夫人娘家便做起了西戎的生意,是盛京公认最有钱的人家。”
“可惜啊!”岳寒雁转过身靠在围栏上:“可惜他们有个败家的儿子,这些年……”
她掰着指头数了数:“赔了可能有十条街吧。”
“十条街!”许潇潇很是惊讶,她父亲就是户部尚书,自小耳濡目染,知道盛京寸土寸金,十条街一年都够养城外好几万兵马了。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他家就在我家隔壁,钱夫人时不时就找我娘推牌九。”岳寒雁狡黠一笑:“我偷听来的。”
“至于醉风楼其他几人皆以钱家儿子为首,整日溜鸡斗狗、不干正事。下头钱夫人身旁的那几个夫人就是他们的亲娘。”
“不过……听说顾老三也进去了,按理说他祖母应该跑得最快才是,今日都没见着人影。”
许潇潇听得一愣一愣,从前没人同她讲这些闲话,她也不爱听,但……好像也挺有趣的。
“顾老三又是谁。”林乔也不知道。
岳寒雁突然一蔫:“顾家就是我家世交,与我定亲的便是顾家老大顾寻真,顾老三是他三弟。”
许潇潇恍然大悟:“你那个和青梅纠缠不清的未来夫婿!”
她说完就后悔了,不该戳人心窝子的:“抱,抱歉。”
岳寒雁突然觉得这人有些可爱,从前倒是她听信流言先入为主了。
她上手揉了揉许潇潇软乎乎的脸蛋:“没关系,原是我该同你说一声对不起。”
许潇潇怔愣一瞬,在触及岳寒雁友善的目光中缓缓松了僵硬的肩背,露出一抹甜软的笑:“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