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愿进宫随侍皇后娘娘左右,待年纪一到便削了奴籍放你出宫。”
青黛将侍女扶起来,见她呆楞又解释道:“娘娘身边正缺个机灵细致的丫头,你可愿意?”
“我我我,我我——”
侍女激动的说不出话。像西郊、行宫或者皇庄里都是犯了错贬为奴籍的人。先帝仁厚,将世代继承改为三代后奴籍自销,她这才第二代。
他们这些人有时候一年到头也见不着贵人一面,一辈子就那么蹉跎过去,消除奴籍更是想都别想。
侍女身旁的小姐轻轻笑出声,推了推她胳膊提醒道:“还不快谢谢皇后娘娘。”
侍女如梦中惊醒般,脸上的笑掩都掩不住,冲纱帘后的人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奴婢愿意,多谢皇后娘娘!”
孟多星这头正差人当堂验着昨日带回的酒水和糕点,也等着前往王家验尸的仵作回来。
见朱氏直勾勾盯着请来的大夫像是要盯出个洞,直接下令将人拖得远远的。
这时,那戴着幕篱的少女并未同其他证人离开,她悄悄站在孟多星身侧扯了扯他衣袖:“孟大人可还记得我?”
孟多星浑身一凛,径直往侧旁横跨两步:“休要扰乱公堂!还不速速退下!”
少女尴尬缩回手,浅浅福了一礼:“两年前您于朔州东武县为我程氏香行解困,您当时走得急,阿娘一直没寻着机会,托我若在京城见着您定要好好谢谢一番。”
“嗯,不必。”
两年前的事他怎么可能记得。
不对!
孟多星猛地一怔,东……东武?
他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少女:“你爹是东武县令袁渐鸿!”
“是呢。”
“你……袁生香!!!”
“是呢!”袁生香有些意外,声音里明显带着几分雀跃,扭捏道:“原来大人还记得的我啊。”
能不记得嘛!
孟多星直接回到公堂案前坐下,才觉安全了些。
两年前程氏香行受同行构陷搭进去好几条人命。
袁渐鸿老实憨厚,因护妻女也差点丢了官,却不知那同行早就买通了县丞,就等着袁渐鸿一家垮台他们好坐大。
他当时路过顺手帮了把就被这袁生香缠住了,提着一杆枪就日日站在他所居驿站外头非要他入赘。
荒谬!
他只能连夜卷铺盖走人,怎么还追到这儿来了!
袁生香见他脸上五彩纷呈,也不似欢迎她的样子,瞬间蔫了下去:“孟大人放心吧,我一年前就来了京,一直住在我姨母家,从前远远见过您几面,今日赶巧好歹得打声招呼,往后不会打扰您。”
孟多星点点头:“嗯,那你赶紧退下吧。”
“……”
“哦。”
袁生香戴着幕篱往外走,谁也没瞧见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扭曲,被她攥在手心的帕子都快被掐出个洞来。
沈昭那死小子尽给她出馊主意!
还说姓孟的是书生,肯定喜欢那些大家闺秀让她收敛点脾气。
她养了两年性子,这人还是对她避如蛇蝎……烦死了!
……
半个时辰后。
前往王家的仵作赶了回来,右眼乌青,他苦兮兮道:“孟大人!那王留良喝得酩酊大醉,说什么也不让我验他儿子尸身,还揍了我一拳。”
孟多星无奈挥挥手:“退下吧。”
“大人,这酒都是由鲜花和果子酿成,不易醉人。酒和糕点等吃食无毒,也没有相克的食材。”
“不可能!”朱成玉又疯了:“我儿子在家都好好的,他平日也没少喝酒……”
怎么就出事了!
朱成玉颓丧跌坐在地,怎么可能没有证据!
她直接扑上去抓住林筠胳膊使劲摇晃,声音尖利:“快告诉我,是你杀的他对不对!告诉我啊!!!”
“朱氏!”
“告诉我啊!”
林筠被晃得脸色苍白,后背隐隐洇开一片湿意。
小满在旁提醒道:“小姐,公子背上的伤口好像裂开了。”
林乔刚拿出备好的药递给小满,就被人一把推开,大婶连忙将人扶住:“欸!怎么推人呢!”
“我有证据!”
林乔偏头听了听。
“我能证明是林筠杀了人!”
是……陶瑞。
——
“何人到此,报上名来!”
“小生陶瑞,乃宁国公长孙。”
眼前这人左手手腕缠着一圈白布,脸色惨白,还是冒雨前来,孟多星问道:“有何证据。”
“孟大人!我这手就是林筠这小子废的,他当时就说要杀了幕后主使!”
孟多星听得云里雾里,皱眉道:“什么幕后主使,与王渊有何关系!”
“王渊记恨林家兄妹,私下找上我说要给他们一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