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茜馨莫名一怵，眼神飘忽：“怎，怎么，我听不得？”
“齐直讲，区区小伤不足挂齿，既然田同窗这么想听，那我就献丑了。”
齐薇颔首。
“姜小姐，我同你换个位置。”
“啊？噢噢。”
姜云晴麻利起身，田茜馨伸出去阻拦的手还停在半空林乔就跪坐下来，手轻轻搭在琴上，倒有几分架势。
田茜馨嗤了一声，装腔作势，她倒要看看这人能弹出什么花儿来。
林乔沉了口气，信手一拨。
“铮！”
有杀气！
窝在许潇潇身旁的煤球夹着尾巴就窜了出去，檐下的鸟儿惊得振翅高飞，屋外的雨仿佛都滞了一瞬。
田茜馨的笑就这么僵在脸上，逐渐变得扭曲痛苦，一只手死死地攥着桌角。
其他人愣了一瞬后立刻学着许潇潇的模样将耳朵堵住。
这也太难听了！
琴声时断时续，忽高忽低，时而尖锐刺耳，时而沉闷阻涩，就没一个在调上，上好的古琴被她弹得连拉风箱的都不如，偏偏又看得出她手法熟练。
齐薇甚至没能找出林乔指法的错误，但……怎么能弹成这样呢。
林乔倒是无所谓，她都习惯了。
她本就打着折磨田茜馨的目的，至于在座的其他人，嘿嘿，那就忍忍吧。
林乔手指拨得飞快，坐在她身旁的田茜馨实在忍不了，一手按在琴上，噪音戛然而止，众人纷纷吐了口气。
田茜馨掏了掏饱受摧残的耳朵：“你故意的！”
林乔无辜道：“田同窗你看你又无理取闹，我这十个指头一碰琴就各有各的想法，我有什么法子，不是你非要听吗？”
“既然这首你不满意，不如我再换首曲子？”
“不用！”
再来一次她恐怕得命丧此地。
说完田茜馨还是不死心，又问了句：“你当真不是故意的？”
她随便撒把米，鸡弹得都比她好。不过这句话她可不敢当着林乔的面说，万一这人恼羞成怒像揍陶瑞一样揍她一顿，那她丢脸可就丢大发了。
这人还是不长记性，林乔正待再弹一曲，就被坐在上首的齐薇劝住了。
“咳，可以了。”
林乔愣了愣，随手拨出几个音来，混着铃响。
见林乔一副不肯罢休的模样，姜云晴“敢为天下先”，走上前去一把将林乔捞起来，扶着她走到许潇潇身旁坐下：“林小姐手上有伤就好好养着，别同那姓田的一般见识。”
众人附和：“对对对。”
“往后您听我们弹就好了。”
“对对对。”
听过林乔弹的曲子后，接下来的乐曲当真是“如听仙乐耳暂明。”
像是要极力驱散之前的魔音，一个个使尽浑身解数，但几乎有一半人弹着弹着就跑了调。
齐薇扶额叹息。
跑了调的又不敢说林乔的不是，毕竟自她入学后，就没一个人在她手上讨着好，于是只能瞪着田茜馨趴在桌上的背影，似要将她盯出个洞。
林乔淡定喝了口茶，目光落在齐薇那张鸣歧琴上，上头飘着一个半透明的人影。
他怒视着林乔，嘴里骂骂咧咧，活像被人刨了祖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