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冲出了废弃工地的围墙缺口。
暴雨如注，狂风呼啸。
这辆来自未来的越野摩托车在八零年代的土路上展现出了它恐怖的性能。
减震系统完美地吞噬了颠簸，大灯像利剑一样劈开黑暗。
顾城从未开过这么好的车，他感觉这车像是长在自己身上一样。
“媳妇儿！别睡！跟我说话！”
顾城一边狂飙，一边大声吼着，雨水灌进嘴里也顾不上。
林凡缩在他怀里，头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剧烈的心跳声，那是这世界上最让她安心的鼓点。
“顾城……我不睡……”
“啊……好疼……”
又一阵宫缩袭来，林凡忍不住抓挠着顾城的手臂，指甲深深陷进他的肉里。
“疼就咬我！别忍着！”顾城把胳膊递到她嘴边。
林凡真的咬了下去，狠狠地，带着一种要与这个世界同归于尽的决绝。
顾城连眉毛都没皱一下，反而把车速提得更快了。
车轮压过积水，溅起的水花像翅膀一样在两侧张开。
后视镜里，那几辆桑塔纳试图追赶，但在这个坑洼不平的野地里，四个轮子的轿车怎么可能跑得过专业的越野摩托？
不到五分钟，顾城就把追兵甩得连车灯都看不见了。
但他不敢停。
林凡的体温在下降，那是失血和体力的双重流失。
“前面就是大路了！再坚持五分钟！就五分钟！”
顾城的声音都在抖，他甚至不敢低头看林凡一眼，生怕看见什么让他崩溃的画面。
摩托车冲上柏油路，在这个没有监控、没有测速的年代，顾城把速度拉到了极致。
一百码，一百二，一百四……
风像刀子一样割脸。
终于，省人民医院那个红色的十字标志出现在雨幕尽头。
“到了！林凡！我们到了！”
顾城猛地按响喇叭，一路长鸣。
医院门口的保安正打着瞌睡，突然听到一阵怪兽般的轰鸣，还没反应过来，一辆黑色的影子就直接撞开了栏杆，冲到了急诊大厅的台阶下。
“医生！！！救命！！！”
顾城一个急刹，车还没停稳他就跳了下来，完全不顾自己在地上滚了一圈，爬起来就去解身上的皮夹克。
此时的林凡，下半身已经被血水和羊水浸透了，脸色白得像透明的瓷娃娃。
顾城看着那满手的血，那一刻，这个在商场上杀伐果断、在黑道上狠辣无情的男人，终于崩溃了。
他双膝跪地，抱着林凡，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嚎。
“求求你们……救救她……救救她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