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册那，哪里来的乡下人，带这么多蛇皮袋，是来上海逃荒的吧？”
刚出上海火车站，一股湿冷的江风夹杂着软糯却刻薄的方言迎面扑来。
林凡裹紧了身上的羊绒大衣，抬眼望去。
1992年的上海，已经初具国际大都市的雏形，南京路上霓虹闪烁，和平饭店的金顶在阴沉的天空下依旧耀眼。
但火车站广场上，依旧是鱼龙混杂。
几个穿着喇叭裤、梳着大背头的上海“小开”，正对着顾城一行人指指点点，眼神里满是优越感。
顾城手下的保镖刚子是个暴脾气，听到“乡下人”三个字，眼珠子一瞪就要冲上去。
“说什么呢！嘴巴放干净点！”
顾城伸手拦住了刚子，嘴角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眼神淡淡地扫过那几个小混混。
那种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又在商海里沉浮多年的煞气，根本不需要动手，仅仅一个眼神就让那几个小开噤若寒蝉，缩着脖子溜了。
“强龙不压地头蛇，咱们是来求财的，不是来打架的。”
顾城拍了拍刚子的肩膀，转头看向林凡，语气瞬间变得温柔。
“媳妇，这就是上海滩？看着也没比咱们省城强多少嘛。”
林凡笑了笑，看着远处灰蒙蒙的天际线。
“现在看着不起眼，过几个月，这里就是全中国的金山。”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入住了黄河路上的国际饭店。
当几十个蛇皮袋被搬进总统套房时，前台的服务员眼睛都看直了，虽然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但那沉甸甸的分量和这群人身上不好惹的气质，让她连登记身份证的手都在抖。
房间里，林凡拉上厚重的窗帘，打开了其中一个蛇皮袋。
“哗啦”一声。
一捆捆扎得结结实实的“大团结”和新发行的百元大钞倾泻而出，堆成了一座小山。
屋里的保镖们虽然早就知道是钱，但亲眼看到这么多现金堆在一起，呼吸还是忍不住粗重起来。
顾城随手拿起一捆钱，在手里掂了掂，看向林凡。
“媳妇，接下来怎么干？直接去买？”
林凡摇了摇头，从包里拿出一张地图，在上面圈出了几个点。
“没那么简单。”
“这次认购证发行，虽然不限购，但是需要上海户口或者身份证。”
“而且，我们要买的数量太大，如果分开去各个网点排队，效率太低，还容易被抢。”
顾城皱了皱眉：“要身份证？这好办，有钱能使鬼推磨。”
林凡点头：“对，就是这个理。”
“明天一早，刚子你带人去劳务市场，不管是用什么理由，招工也好，借用也好，我要五百个身份证。”
“每个人给五十块钱劳务费，只借用半天。”
刚子瞪大了眼睛：“五十块？这也太多了吧！咱们厂里工人一个月才拿一百多。”
林凡目光坚定：“要的就是多，要让他们觉得占了便宜，才会乖乖听话，也不会多嘴。”
“另外，顾城，你明天得去一趟万国证券的总部。”
顾城挑眉：“去干嘛？”
“去砸钱。”
林凡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