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秀成功带回的十几车粮食,像一剂强心针,让陆啸麾下这片原本死气沉沉的后山滩涂彻底活了过来。辅兵们看着那堆积如山的粮袋,眼神里不再是麻木和怀疑,而是充满了干劲和对未来的期盼。头领说了,只要肯出力,就能吃饱饭!这比什么空头许诺都来得实在。
粮食危机暂时缓解,陆啸立刻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他宏图伟业的另一块基石——垦荒大业上。
这日清晨,天光微亮,水泊上还弥漫着淡淡的晨雾,如同轻纱笼罩。陆啸站在那片划定好的垦荒区域边缘,身后是五十名经过初步整编和精神鼓舞的辅兵,以及闻讯赶来帮忙的几十个山寨老弱妇孺——大多是些头领的家眷或者无处可去依附梁山的人。鲁智深也扛着他那根浑铁禅杖,晃晃悠悠地来了,美其名曰“看看热闹,顺便活动活动筋骨”。
眼前是一片广袤的湿地,芦苇丛生,水洼遍布,泥泞不堪。夏日的蚊虫在水面上成群飞舞,发出嗡嗡的声响。空气中混杂着水汽、腐殖质和泥土的气息。这是一片未经开垦的处女地,充满了野性,也充满了希望。
“兄弟们,婶娘姐妹们!”陆啸声音洪亮,压过了蛙鸣虫嘶,“从今天起,咱们就要让这片荒地,变成咱梁山未来的粮仓!我知道,这活儿累,这地难整!但再难,难不过咱们弟兄刀头舔血!再累,累不过咱们饿肚子的时候!”
他目光扫过众人,看到的是虽然依旧面黄肌瘦,但眼神里已有了光的面孔。
“咱们不是来蛮干的!我有法子,让咱们少吃些苦,多出些活!”陆啸说着,示意赵大和孙二狗抬过来几个木箱。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十把崭新的、样式有些奇怪的“铁锹”。
这正是陆啸之前让汤隆打造的“工兵铲”的简化版,虽然材料有限,做不到现代工兵铲那么多功能,但比这个时代普通的铁锹更轻便,铲头更锋利,一侧还带有些锯齿,便于处理芦苇根系。
“这叫开荒铲!”陆啸拿起一把,挥舞了一下,“比你们以前用的家伙轻快,下土利索,遇到草根树根,用这锯齿锯几下就断!以后,这就是咱们吃饭的家伙!”
他又指向旁边堆着的一些粗大毛竹和绳索:“看到那些竹子没有?咱们第一步,不是直接挖地,而是先修路,再排水!”
“修路?排水?”下面有人疑惑了,开荒不就是抡起锄头刨地吗?修路排水干嘛?
“对!”陆啸肯定道,“磨刀不误砍柴工!这片地为什么荒着?就是因为地势低洼,一下雨就积水,庄稼种下去也得烂根!咱们先把路修出来,方便运送泥土材料。再挖排水沟,把多余的水引到旁边低洼处或者水泊里去!把地里的水排干了,土质变硬了,咱们再翻地,事半功倍!”
他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简单画起了示意图:“看,咱们以这里为中心,先修一条主干路,连接咱们的营地和主要垦荒区。然后,像鱼骨头一样,开挖支路和排水渠。排水渠要有坡度,深浅搭配,确保水能流出去……”
他讲得深入浅出,结合地形,将现代简单的土木工程和农业排水理念融入其中。这些辅兵和老弱起初听得云里雾里,但见陆啸讲得头头是道,又联想到他之前练兵、做生意的神奇之处,渐渐也信服了。
鲁智深在一旁听得啧啧称奇,摸着光头道:“陆啸兄弟,你这脑袋瓜子是咋长的?开个荒地还有这么多道道?洒家听着,倒像是排兵布阵一般!”
陆啸笑道:“鲁大师说得不错,这垦荒如用兵,也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讲究章法策略。蛮干,累死也出不了多少活。”
分工随即开始。陆啸根据之前登记的信息,将人员分成几个小组。年轻力壮些的,负责砍伐毛竹、搬运重物;心思细腻些的妇女,负责编织竹筐、搓制绳索;有些老经验的,则跟着陆啸亲自勘测地形,确定道路和沟渠的具体走向、坡度。
赵大和孙二狗被任命为临时工头,负责具体带队和监督。陆啸则如同一个总工程师,不断穿梭在各个工段之间,亲自示范如何下铲省力,如何挖掘沟渠才能保证排水顺畅,遇到坚硬的土层或盘根错节的芦苇荡该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