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帆号”的航迹在蔚蓝海面上拉出一道银线,海风裹挟着咸湿气息,拂过甲板上凭栏远眺的身影。
谢凡看着海图上标注的归程,指尖反复划过“雁门关”的位置。
帐内烛火跳动,映着他眼底深凝的凝重。
自昨日收到首战战报后,前线的消息便如潮水般涌来,每一封都浸透着血与火的灼热气息。
王昭君正将最新战报誊抄在竹简上,笔尖划过竹片的“沙沙”声在静室中格外清晰:“黛安娜将军传信,城头的火炮威力显着,只是耗弹太快,已催了三次,让咱们尽快调运物资。”
谢凡点头,对黄蓉道:“让空间工坊开足马力赶制,用最快的传送阵送到前线,别让火炮成了哑炮。”
长孙无垢捧着一卷帛书进来,眉宇间凝着忧色:“异族联军调整战术了。今日一早增派十万兵力,主攻方向换成了雁门关西侧城墙。那里昨天被一阵猛攻,有所损毁,是防御相对薄弱处。”
谢凡指尖猛地攥紧,指节泛白,显得有些紧张,却故作平静的道:“黛安娜她们会设法应对的,不用担心。”
他望向窗外,海面虽平静如镜,可耳畔仿佛已响起万里之外的厮杀声,金铁交鸣与震天呐喊交织成一片,穿透云层,直抵心尖。
此时的雁门关,早已化作人间修罗场。
朝阳尚未爬上山头,异族联军的号角便撕裂了黎明的薄雾。
十万生力军踏着未干的血迹冲锋,与昨日不同的是。
他们不再盲目涌向主城门,而是如黑色潮水般集中扑向西侧矮墙。
“投石机,瞄准西侧城墙!”东胡单于的怒吼在阵前回荡。
数十架改良过的投石机抛射出裹着油脂的火石,拖着黑烟砸向城头。
木板搭建的箭楼瞬间燃起大火,守兵的惨叫声混着木材爆裂声直冲云霄,黑烟卷着火星舔舐着晨空。
“顶住!”
杨业的吼声震得城砖发颤,他挥舞长刀劈落一名刚爬上城头的异族兵。
甲胄上的血珠顺着甲片滚落,在砖缝里积成小小的血洼,“火油!快泼火油!”
城墙上的火刚被沙土浇灭,第二波攻势已至。
异族联军竟推出了数十辆“土坦克”,用厚木板裹着湿牛皮制成的移动盾车,下面垫着圆木。
由数十名士兵合力推送,寻常箭石根本无法穿透。
盾车后,数百名弓手躲在阴影里攒射,城头的守军被压制得抬不起头,只能缩在垛口后暂避锋芒。
“火炮准备!”
黛安娜银甲上沾着烟灰,发丝被血污黏在脸颊,长剑却依旧直指盾车集群,“瞄准盾车连接处,齐射!”
“轰!轰!轰!”
炮口喷出灼热的火舌,铁弹精准砸在盾车缝隙处。
牛皮撕裂声、木板碎裂声此起彼伏,几辆盾车瞬间散架。
后面的弓手猝不及防暴露在箭雨之下,惨叫着倒下,鲜血溅红了盾车残骸。
可更多的盾车仍在步步逼近,云梯搭上城墙的“咔哒”声密集如鼓点。
异族士兵在一些高手的掩护下,像附骨之蛆般顺着云梯攀爬,守城士兵挥刀砍断梯绳。
他们便用铁钩死死勾住城砖,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向上。
哪怕只剩一只手臂,也要抓着城墙嘶吼着攀爬。
“秦良玉!你的玄甲骑该动了!”黛安娜对着传令兵嘶吼,声音因连日紧绷而嘶哑。
“得令!”
侧门轰然洞开,秦良玉率领五千玄甲骑如黑色闪电冲出。
马蹄踏碎晨霜,铁蹄翻卷着尘土,直扑联军侧翼的弓手阵地。
马槊翻飞如林,将猝不及防的弓手纷纷挑飞。
硬生生在联军阵中撕开一道缺口,血色在荒原上泼洒开来。
“匈奴的骑兵!拦住他们!”匈奴单于怒吼着挥下弯刀。
万余骑兵对冲,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人与马的尸骸在荒原上层层堆叠。
鲜血汇成蜿蜒的溪流,朝着护城河淌去,将原本清澈的河水染成暗红。
这场仗从清晨打到日中,又从日中厮杀到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