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十数里便有一座水闸，既能防洪，又能蓄水灌溉。
路遇一队商姬正带着民夫卸货，赵盼儿捧着账册清点：“这批土豆种得用恒温地窖存着，还有改良小麦的种子，得裹上防寒草席……”
见谢凡过来，她笑着行礼，“王爷，按您的吩咐，已备足了耐寒作物的种子，只等开春便可试种。”
再往北行五十里，一座小城的轮廓已清晰可见。
用水泥砖石砌筑的城墙已筑起两丈多高，城内的街道框架初具雏形。
几座粮仓的尖顶在风中露出黑瓦，工匠们正给房屋的梁柱裹上防冻的麻布。
黄月英指着城中心的高台，“此城暂定名‘望北城’，那里将建指挥塔，塔上的信号镜可与征胡关联动，百里内军情瞬息可传。”
城内已划分出行政区、居住区、商业区、仓储区与工坊区等，几条主街旁还留了空地。
谢凡走到一处开阔地，望着周围的雪山，沉吟道：“此地天寒地冻，得让驻兵与百姓有生计才行。”
王昭君递过一份矿脉图，“已初步勘探过，周围山林多耐寒松木与茶树。这几处红点都是铁矿与铜矿，已派矿工搭建矿场，用蛮牛和马拉矿车，冬日也能开工。”
黄月英又展开另一张图纸：“房屋都按‘暖阁’样式建造，墙体夹着保温棉，火炕通地龙，再冷也能住得舒坦。开春后在城南开辟梯田，试种改良土豆与红薯，这些作物耐寒，一季收成就够城中人吃半年。”
正说着，几个文姬捧着书卷走来，林黛玉指着城边的溪流：“王爷，此处水质清冽，可引活水入渠，既能浣纱，又能养鱼。蔡文姬姐姐已编了《北疆农桑要术》，教百姓如何在寒地种茶、伐木。”
谢凡指着地图上几处水源汇聚点：“水源十分重要，在这几处将河滩拓为湖泊，既能蓄存淡水，又可调节气候，还能作为天然屏障。”
王昭君在旁记录，闻言补充：“已命工兵营勘测地形，湖泊堤坝将采用夯土夹石工艺。外层覆以防渗的兽皮毡，保证冬季不冻裂、夏季不溃堤，还能在湖边开辟渔猎区，为百姓添一份生计。”
谢凡又道：“这边也适合发展畜牧业，在这几处向阳坡地修几座小牧场，养牛、养马、养耐寒的雪橇犬，甚至可尝试驯养老虎、熊等异兽，既能提供肉皮毛，战时还能充作战力。”
长孙无垢上前一步，轻声道：“已选好牧场地址，背风处搭建了暖棚，草料储备按牲畜半年用量囤积，还请了擅长兽语的牧民指导，确保幼崽存活率。战马将单独划分区域，用温水饮喂，避免受冻掉膘。”
谢凡看向远处几处奇石嶙峋的山壁与飞瀑流泉：“这边好些地方风景奇特，有奇山、瀑布，可稍作修整，辟为观景处，将来安定后，可发展旅游业，让商队与行人在此歇脚，带动城中商贸。”
王昭君点头应道：“已记下这几处景致，待城郭完工后，便派工匠修缮山道，增设亭台与歇脚点，在沿途设些售卖特产的铺子，既能便民，又能增加税收。”
黄蓉在旁笑道：“旅游业倒是新鲜主意，正好让商姬们牵头。她们精于算计，定能把食宿、向导、特产售卖安排得妥妥帖帖，将来说不定能成为北疆一道独特的风景呢。”
夕阳西下时，谢凡站在北望城的城头，望着这片在冻土上崛起的建筑群。
从征北关到望北城，从隧洞到河道，从矿场到农田。
短短三四日，这片曾无人问津的雪原已被注入生机。
士兵们仍在加班赶工，火把的光芒在夜色中连成一片流动的星河，与天上的寒星交相辉映。
谢凡轻声道，指尖拂过城砖上的冰碴，“明日卯时，北伐大军便从这里出发。这座城，便是咱们踏平草原的第一块基石。”
扈三娘与黄月英对视一眼，齐声应道：“定不负王爷所托！”
夜风掠过城头，带着远处雪山的寒意，却吹不散工地上的热气。
远处传来雪熊的低吼与工匠的号子，混着河谷里的流水声，汇成一曲属于冻土的歌谣。
预示着明日出征的号角，将从这片新生的土地上，嘹亮吹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