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无妨!”裴元庆拍着胸脯,酒气混着少年人的豪气扑面而来。
“我们听闻,云王谢凡大人当年途经楚国时,曾赠与过几人良马与兵器,此事……是真的吗?”钟离昧眼中带着期待,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酒杯。
龙且也凑了过来,目光灼灼:“老实说,那宝马和武器就是赠与我、钟离昧和项羽的。那马日行千里,夜里还能发光;兵器削铁如泥,枪尖上缠着灵光,说是云王感念我们未来可期,特意相赠,让我们好生磨练。”
裴元庆点头道:“确有此事。我听军中老人说过,王爷当时经过楚地。见一弱冠少年摆擂,力能扛鼎,武艺不凡,便知楚地多勇士,少年英雄辈出,见猎心喜。特意让人送了几匹改良过的战马与精铁武器过去,以示欣赏,还说‘以待贤才,共图大业’。”
得到确认,小项羽、钟离昧与龙且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激动。
龙且猛地一拍桌子,震得酒坛都晃了晃:“我就知道!云王大人定是识人善任的明主!裴兄弟,实不相瞒,我与钟离昧、季布,都想加入云领,为云王效力!”
季布也点头,平日里的沉稳化作此刻的恳切:“我们在楚国,见够了贵族强占土地,百姓饿死在路边。可到了云领,见这里人人有饭吃,孩童能读书,连女子都能当将军、做大夫……这般世道,才是我们想守护的。”
裴元庆听闻眼睛一亮,他正愁帐下缺得力干将。
这三人皆是少年英侠,枪法、剑法、身法各有所长,稍加打磨便是栋梁之材。
他随即点头道:“好!我替王爷答应了!你们若不嫌弃,先到我帐下任亲卫校尉,熟悉熟悉军中规矩。等庆典过后,我亲自带你们去面见王爷,保准他见了你们这般人才,定会重用!”
“多谢裴兄弟!”三人起身便要行礼,被裴元庆一把按住。
裴元庆大笑,举起酒坛,“都是兄弟,客气什么!来,喝酒!今日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小项羽在一旁看着,虽未说话,却默默饮了一杯。
他身为楚国王族一脉,肩负着家国重任,自然不可能投奔他国。
但看着三人眼中的憧憬,再想起云领的繁华与活力。
街上的蒸汽车、田里的灵稻、演武场的虚拟战场,心中也暗赞:“这般气象,倒是个值得结交的对手。将来若楚国与云领相遇,倒要看看谁能走到最后。”
而在城西的醉仙楼,气氛则多了几分凝重。
韩非、张良、李斯围坐窗前,桌上的酒菜没动多少,几碟精致的点心还冒着热气。
谈话却已持续了许久,窗外的月光透过窗纸,在桌面上投下淡淡的光影。
韩非轻叩酒杯,声音里带着几分怅然,“云领的律法,倒是与我设想的‘法不阿贵,绳不挠曲’有些相似。只是韩国……唉,终究是积重难返。”
他近日收到韩国密信,说贵族依旧夜夜笙歌,百姓赋税沉重到卖儿鬻女。
与云领的蒸蒸日上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身为韩国公子,他怎能不愁?
指尖在酒杯沿划过,留下一圈淡淡的水痕。
李斯放下酒杯,眼中带着坚定:“云领的律法虽严,却赏罚分明。我这些时日协助修订《云领法典》,见他们连收税都有明确条文,百姓照章缴纳,官吏不敢克扣半分,这才是长治久安之道。韩兄若信我,不妨向云王举荐,在韩国推行新法,云领定能相助。”
张良摇着羽扇,轻声道:“难。韩国积弊已深,贵族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非一日之功可改。倒是云领,既有雷霆手段强军,又有润物细无声的教化,将来或许真能终结这乱世,让百姓过上安稳日子。”
韩非沉默良久,仰头饮尽杯中酒,酒液呛得他咳嗽几声,眼中却多了几分决绝:“不管怎样,韩国不能亡。待庆典结束,我便回国,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要试试推行新法,哪怕……哪怕只能救一人,也算没白来这世上一遭。”
李斯看着他,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道:“若有需要云领帮忙之处,尽管开口。我在云领尚有几分薄面,定能为你奔走。”
窗外夜色渐深,三家酒馆的灯火遥相呼应,映照着不同的心事。
少年人的热血在酒坛中沸腾,谋士的筹谋在眉宇间流转,公子的忧思在酒杯里沉淀,都浸在这凌霄城的酒香里。
与远处演武场的余韵、铜雀台的琴音交织在一起,汇成一曲复杂的夜章。
距离三月八日,只剩最后一夜。
当黎明的第一缕光刺破黑暗,将凌霄城的轮廓染成金色时。
那场注定要载入史册的盛典,便将在万众期待中,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