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配!
三个字如同锋利的刀狠狠割在了闻人青悬的自尊心上,他气得脸色瞬间由涨红转为青紫,最终又转为苍白。
“林擎风,残害同门,你难道觉得自己很威风吗?”执法长老神情异常阴沉。
林擎风笑道:“既然是诬告,那必然要付出代价,老匹夫,你执的这法,是不是有些过了。”
“你!”执法长老森然怒道,“大胆林擎风!目无尊长!残害同门!我既然是执法长老,今日就要替宗门清理门户!”
“孽障!给老夫留下命来——!”
执法长老的怒吼如同受伤的凶兽咆哮,瞬间撕裂了凝固的空气!
轰——!
狂暴的土黄色真元如同决堤的洪流,瞬间从闻人弘枯瘦的躯体内喷薄而出!
恐怖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开来,整个执法堂的青玉地砖都在嗡嗡震颤,空气被挤压得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脚下的地面寸寸龟裂,蛛网般的裂纹急速蔓延。
“土煞裂天掌!”
执法长老厉啸一声,虚空中骤然出现了一只遮天蔽日的土黄色手掌,带着碾碎山岳般的恐怖气势,朝林擎风轰然压下!
掌风所过之处,空间都隐隐扭曲,发出刺耳的裂帛之声。
所有弟子都被这毁天灭地的威势吓得魂飞魄散,纷纷抱头蜷缩,生怕被那逸散的掌风波及。
眼看那蕴含着恐怖毁灭力量的土黄色巨掌虚影,就要将其彻底吞噬——
异变陡生!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狂暴的能量对冲。
就在执法长老的掌力即将触及林擎风的刹那——
时间与空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某种无形的伟力轻轻拨弄了一下。
嗡——
一声低沉、悠远、仿佛来自亘古星空深处的钟罄之音,毫无征兆地在大殿穹顶之上响起。
声音并不洪亮,却带着一种洗涤神魂、镇压万物的奇异韵律,瞬间抚平了所有狂暴的能量躁动。
月光从大殿穹顶缓缓流淌下来,如同实质的银色水流,所过之处,一切都在无声无息的瓦解、归于虚无。
那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也在这清冷月华的照耀下,如同潮水般急速退去。
执法长老脸上的暴怒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惊骇和难以置信!
“够——了。”
一个声音响起。
声音平和,温润,如同玉石轻叩,并不响亮,却清晰地响彻在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众人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只见在执法堂穹顶那被月华穿透的“缺口”之下,不知何时,一道身影已然静静伫立。
他并未站在地面,而是虚虚地踏在那流淌的月华之上,仿佛那清冷的月光便是他登天之梯。
来人一身简朴的月白道袍,纤尘不染,宽袍大袖,在流淌的月光中微微拂动。
满头银发如雪,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面容清癯,看上去约莫四五十岁模样,肌肤却温润如玉,不见丝毫皱纹。
他站在那里,没有散发出任何迫人的气势,却仿佛让月华流光都黯然失色。
“掌…掌门?!”执法长老艰难地吐出两个字,脸上惊怒未消,却硬生生挤出一丝敬畏和不解。
他周身被月华束缚,动弹不得,只能死死盯着那道踏月而立的身影。
周围的弟子更是早已躬身弯腰,连大气都不敢喘。
掌门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传闻境界比银月宗所有长老加起来都高,仅是站在那里,就能压得执法长老说不出话来。
然而掌门的目光并未在执法长老身上停留,他平静地扫过殿中的狼藉:玉儿的尸体、被血书覆面抽搐的白芷柔、地砖上的血泊…那深邃的眼眸中,无悲无喜,无怒无嗔,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淡漠。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身影孤傲的林擎风身上,那古井无波的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难以察觉的涟漪。
“闻人长老,”掌门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让执法长老心头一沉,“身为执法长老,当以宗门律法为圭臬,以平息纷争、护持宗门为要务。而非被私愤蒙蔽灵台,在宗门重地,行此玉石俱焚之举。”
他的目光缓缓移回,落在执法长老身上。
那目光并不锐利,却让对方感觉自己从内到外都被看了个通透,所有的心思算计都无所遁形。
“掌门您有所不知,这林擎风目无尊长,残害同门,居心叵测,未来必定是宗门的祸患!”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执法长老也不愿意就此收手,即便掌门亲临,他也不甘心放过林擎风!
林擎风平静地打量着掌门,对方的修为他根本看不透,高深到连一丝波动都无法探测。
“我已知晓事情经过。”掌门看向林擎风,“身为首席大弟子,没有教训同门的权利,林擎风,你擅自对白芷柔动手,已是触犯门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