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虚子……那个老畜生!他是个疯子!一个为了突破境界不择手段的魔鬼!”
地牢里,闻人青悬喘着粗气,眼中是刻骨的恐惧。
“他在凝魂境时根基有缺,道途已断!”
“但他不知从哪里得了个邪门之极的古老丹方——‘十玄破障丹’!”
“需要以一块完整的生死石为核心药引,再辅以……十位入玄境强者的全部精血、魂魄和毕生修为为薪柴,活生生炼成一枚逆天改命的魔丹!”
什么?
林擎风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手攥紧!
瞳孔骤缩!
“十玄破障丹?”
震惊只是一瞬间的颤动,林擎风立刻又冷静下来。
闻人青悬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滔天的恨意:“银月宗的长老,就是他的药材库!”
“除了我父亲因为掌握执法堂,对他还有用,暂时被胁迫充当爪牙外,其余长老……全都被他暗中种下禁制,封锁修为,日夜抽取精血骨髓炼制这枚魔丹!”
林擎风心里咯噔一下,“为何长老不反抗?”
闻人青悬低头咬牙:“云虚子乃是全宗上下唯一一位凝魂境强者,深不可测……而且,他手段阴狠毒辣至极,闻所未闻!早就已经拿下了所有长老的子嗣后代作为要挟……”
“我们身上都被下了禁制,甚至连自杀都做不到!”
林擎风脸色一变。
所有的线索瞬间贯通!
掌门为何力排众议让自己去生死山?
为何归来后如此“慷慨”赐下无数灵药珍宝?
还有云虚子那温润表象下偶尔流露的、令人心悸的冰冷!
“不对,生死石为核心药引?这么说……我特么……”
林擎风脊背忽然被一股寒意所掠夺。
他可是炼化过一块完完整整的生死石啊!
虽说还带回来一块,但以云虚子的贪婪,怎么可能满足?
况且他还被灌了那么多灵药珍宝,他不就是一株活生生的、现成的人体大药!?
自己,竟一直身处一个精心编织的、以自身为最终祭品的恐怖药鼎之中!
炼化的那块生死石,非但不是保命符,反而是催命索,让自己在云虚子眼中,成了药性最完美的核心主药!
一股冰冷的杀意,从林擎风脊椎骨升起,直冲天灵盖!
地牢里只剩下闻人青悬粗重的喘息和白芷柔压抑的呜咽。
片刻之后,林擎风抬起头,眼中所有的震惊和冰冷,都已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那白芷柔呢,她为什么在这里?”林擎风看向一旁蜷缩起来的可怜少女。
“我当初明明已经杀了她……”
闻人青悬语气里带着无可奈何的气愤:“云虚子那老东西,比你想的要恶心的多!他私底下祸害的女人还少吗?!”
“你当时确实是杀了她,但白芷柔未气绝,云虚子想要救活她,不过是耗费一点天材地宝罢了……”
林擎风眉头皱起:“救她?她对云虚子来说有什么价值?”
“价值?”闻人青悬忽然冷笑起来,“你知道云虚子表面道貌岸然,背地里却有多么恶心吗?”
“白芷柔正好曾经和你有关系,又和我有关系,老东西天天在我面前把她……这个畜生!就是为了满足自己那变态的欲望!”
“逆天!”林擎风心神一震,他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了。
他看着牢笼里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望着他的闻人青悬,声音平静如水:“云虚子确实畜生……但他可是凝魂境老怪,你父亲如今又修为尽失,我似乎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闻人青悬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布满绝望。
但他立刻抬头道:“父亲跟我说过,必要时刻,他可以强行冲破禁制!短暂恢复巅峰实力!不过……日后会根基受损,甚至跌境……”
“哦?”林擎风话锋一转,眼中锐光如剑,“还有三日,便是我的加冕仪式了。届时,附近交好的宗门也会派人观礼,鱼龙混杂,是他警惕心最盛,却也是场面最不易掌控之时……”
闻人青悬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微弱的火焰:“你的意思是……”
“联手。”林擎风嘴角微微勾起,“你父亲闻人烈,想必也受够了胁迫,苦无脱身之机。加冕大典上,由你父亲率先发难,吸引云虚子注意,制造混乱。”
“我伺机出手,雷霆一击!只要制造出足够大的混乱,揭露他的滔天罪恶,引得观礼的外宗之人侧目生疑,我们未必没有一线生机!至少,能让他投鼠忌器。”
“好!好!就这么办!”
闻人青悬激动得浑身发抖,眼中爆发出狂喜和希望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云虚子倒台、自己重获自由的景象,“我父亲那边,我……我设法传讯!他一定会配合!一定!”
他看向林擎风的目光,第一次没有了怨毒,只剩下了绝处逢生的狂喜和依赖。
林擎风深深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安心等待。这枚丹药,或许能让你恢复些许力气。”
他屈指一弹,一枚温养气血的普通丹药射入闻人青悬手中,随即转身,身影融入地牢入口的阴影,消失不见。
……
藏经阁上,林擎风像是没有任何事发生一般,静静盘坐修炼。
身前依旧是摆满的灵药奇珍,各色光彩流转,摄人心魄。
“给我这么多灵药……是在种菜吗?”
林擎风缓缓睁眼,瞳孔瞬间被面前大量珍宝散发的光辉所照亮了,但其中,似乎还有一缕缕淡淡的锋芒闪烁,并无一丝绝境的颓然。
这些灵药,相当于就是给菜施肥了。
等菜长起来,就收割煮熟。
化为自己的营养。
呵呵……
林擎风心底发出冷笑,而后缓缓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