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丑突然扑上来，死死咬住他手腕，赤眼急闪。
“怎么了？”
阿丑松口，用爪子指了指龙睛石下方——那里刻着一行极小的梵文：
“触者承其忆，魂碎方得离。”
意思是：谁碰龙睛石，就要承受它封存的所有记忆，若魂魄不够强，当场魂飞魄散。
沈无咎苦笑：“果然没这么简单。”
他盘膝坐下，深吸一口气，将龙泪之力引至眉心，又咬破舌尖，以血为媒，低诵《引魂咒》：
“吾以鬼手，承尔之忆；
吾以魂桥，渡尔之寂。
不求全知，但求一线——
示我真路！”
咒毕，他伸手握住龙睛石。
轰——
海量记忆如洪流冲入识海：
——上古时代，蜃龙与真龙共守九冥，后混沌入侵，真龙自碎为骨，蜃龙吐息成楼；
——唐代画师夜观星象，受蜃气感召，在220窟绘“飞天捧目”，实为封印龙睛；
——1937年，命格原主在此取走龙睛，却因心神不稳，被伪主种下“时蛊”，导致后续决策全错；
——白璃为救他，强行逆转时间，魂魄已裂七处……
最痛的是最后一幕：白璃跪在蜃楼顶层，将自己最后一缕魂丝织入龙睛石，只为给未来的他留一条生路。
“别哭……”她的声音在记忆深处响起，“你的眼泪，会让我更痛。”
沈无咎泪流满面，却死死守住心神。左手掌心，蜃楼印记与龙泪融合之处，竟生出第三道纹路——一只闭合的眼睛。
龙睛石光芒大盛，自动脱离暗格，融入他掌心。
刹那间，他“看”到了：
全球九处龙脉节点中，有三处正在加加速崩坏；
五阴使已在秦岭布下“断龙桩”；
而伪主，正前往东海归墟，欲唤醒沉睡的“混沌之眼”。
更惊人的是——他看见自己站在血月下，左手化为龙爪，撕开天空，身后是崩塌的蜃楼与坠落的白璃。
那是……未来？
“不。”一个声音在他心中响起，温柔而坚定，“那是你可以改变的可能。”
白璃。
她还在。
沈无咎缓缓起身，左手掌心三印合一：蜃楼、龙泪、龙睛——形成一座微缩的完整蜃楼图案，楼顶之眼，正缓缓睁开。
阿丑跳上他肩，赤眼望着窟外星空，忽然“吱”了一声，用爪子指向北方。
沈无咎知道，下一站是秦岭。
但他也明白，真正的试炼，不是找钥匙，而是面对自己。
他最后看了一眼220窟的飞天壁画。飞天手中莲花已凋，但嘴角却带着释然的笑。
“走。”他轻声道，“我们回家。”
走出洞窟，月光如水。
而在虚空深处，蜃楼第九层，白璃缓缓睁开眼，银灰色瞳孔中，映出沈无咎远去的背影。
她轻声低语：“这一次……你看见真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