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镇,林家祠堂。
青烟缭绕,檀香暗沉。乌压压的人群挤满了祠堂内外,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堂中那块三尺见方的青玉测灵碑上。今日是林家十年一度测灵大会,将决定族中子弟能否踏上仙途。
林墨站在人群末尾,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与周围兴奋雀跃的少年不同,他脸色苍白如纸,单薄的身子抑制不住地微微发抖。每一次呼吸,空气中弥漫的灵气对他来说都像是混杂的毒药——金属的锋锐刮擦着他的肺腑,火焰的灼热炙烤着他的经脉,水的阴寒冻结着他的血液……这是他十五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的酷刑。一种与生俱来的诅咒: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天地间所有属性的灵气,它们如同斑斓的诱惑,却在他试图触碰时,化作反噬自身的利刃。
“下一个,林轩!”
一个锦衣少年昂首出列,神情倨傲,他是大长老之孙,族中公认的天才。他将手掌按上青玉碑。
嗡——!
碑身骤然亮起璀璨夺目的红光,光芒凝聚,如真正的火焰般升腾,高达三尺!灼热的气浪让前排的人忍不住后退一步。碑面上浮现出清晰的符文:【火系灵根,品相:上等】。
“好!天佑我林家!哈哈哈!”大长老抚掌大笑,满面红光。祠堂内顿时爆发出热烈的赞叹和艳羡之声。
林轩傲然退下,目光扫过人群,在与林墨视线接触的刹那,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轻蔑与讥讽。
测灵继续,又有数人上前,大多只是让测灵碑泛起微弱光芒,品相普通,偶有中等灵根出现,已算惊喜,引得一阵小小的骚动。
终于,那决定命运的声音,念出了那个几乎被遗忘的名字。
“林墨。”
祠堂内瞬间安静了一瞬,所有的目光——好奇的、怜悯的、更多的是看好戏般的漠然——齐刷刷地落在了这个角落里的少年身上。
林墨深吸一口气,那混杂的灵气涌入胸腔,带来一阵熟悉的绞痛。他低着头,一步步走到测灵碑前,每迈出一步,都感觉像是在刀尖上行走。冰凉的青玉触感从掌心传来,他闭上眼,集中精神,试图去沟通,去回应。
刹那间,异变陡生!
青玉测灵碑仿佛被投入滚油的冰块,剧烈地震颤起来!金、绿、蓝、红、黄——五色光芒如同挣脱牢笼的凶兽,猛地从碑中迸发而出,交织缠绕,绚烂刺目,将整个祠堂映照得光怪陆离,甚至盖过了之前林轩引发的异象!
人群中发出惊呼。然而,这瑰丽的景象只持续了不到一息。五色光芒非但没有融合,反而像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疯狂地互相冲击、吞噬、湮灭!测灵碑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咔嚓”声,表面竟以林墨手掌为中心,浮现出无数道细密的裂纹!那五色光芒也迅速黯淡、混杂,最终变得如同打翻的染料盘,斑驳杂乱,死气沉沉,只留下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这……这是什么?”一个弟子喃喃道,打破了寂静。
“五……五行俱全?不对!是五行冲克!废灵根!万年难遇的废灵根!”一位见识广博的长老失声惊呼,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难以言明的厌恶,仿佛看到了什么不祥之物。
“废灵根?就是那种吸纳灵气等于自杀的体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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