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出口，就被自己逗笑了。她现在占着反派的身子，就算什么都不做，在剧情里也是“恶”的代名词。
“必须坚定立场。”叶惊秋握紧拳头，“从今天起，池南衡就是空气。”
只是不知为何，说出这句话时，心里竟有些空落落的。
她转身回殿，路过药圃时，看到莫子祁刚种下的月心草被风吹倒了几株。少年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扶起来，还特意用灵力加固了土壤。
“倒是细心。”叶惊秋心里微动。若是莫子祁遇到池南衡那样的困境，会像他一样倔强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莫子祁性子温和，遇事懂得变通，不像池南衡，像头不懂转弯的倔驴。
可偏偏是这头倔驴，让她莫名地在意。
“疯了疯了。”叶惊秋拍了拍脸颊，“再想下去，真要被剧情带偏了。”
她快步走回大殿，将自己埋进如山的玉简里。可无论翻到哪一卷，眼前浮现的都是池南衡那双燃着倔强的眼睛。
“要不下次见到他，稍微收敛点气场？”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狠狠掐灭了。
“叶惊秋，你可长点心吧！”她对着空荡的大殿低吼，“忘了原主是怎么死的吗？被男主一剑穿心啊！”
吼声在殿内回荡，惊得窗外的灵鸟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叶惊秋瘫坐在椅子上，胸口微微起伏。她知道自己在害怕，害怕靠近池南衡，害怕被剧情的引力拖向深渊。可越是害怕，那少年的身影就越清晰。
“算了，不想了。”她拿起一卷《清心诀》，“先稳住心神再说。”
可指尖划过玉简上的符文时，却又想起池南衡那日在山道上，即使被威压逼得发抖，也没低下过头。
“真是。”叶惊秋无奈地叹气，“让人省心不起来。”
这一日，叶惊秋终究没能静下心来看书。她一会儿翻剑谱，一会儿炼丹药，可无论做什么，注意力总会不自觉地飘到那个背着玄铁枷锁的少年身上。
直到夜幕降临，莫子祁来禀报晚膳准备好了，她才惊觉一天已经过去。
“师尊，您今日练剑时总走神，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莫子祁担忧地问。
“没有。”叶惊秋摇头，“可能是昨日没休息好。”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灵笋，却没什么味道。
“对了师尊，”莫子祁忽然想起什么，“明日玄空峰有弟子来借淬剑池，您看…”
“不借。”叶惊秋想都没想就拒绝，“银月峰的淬剑池，不外借。”
莫子祁愣了愣，随即点头：“弟子记下了。”
叶惊秋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清楚，自己又在刻意划清界限了。可除了这样，她还能做什么呢？
夜色渐深，叶惊秋坐在窗前，望着天上的明月。银月峰的月光总是格外清冷，像极了原主的性子。
“就这样吧。”她轻声说，“做个合格的反派，总比丢了性命强。”
只是那少年眼中未散的倔强，像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心里漾开了圈圈涟漪，久久不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