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初应声出去,没一会儿就领着鹿云皖进来。少女穿了件鹅黄色的裙衫,裙摆沾着点草屑,鞋边还带着湿泥,显然是急着赶路。
她眼圈红肿得像核桃,一进门就直勾勾地盯着叶惊秋,往常总是弯着的嘴角此刻抿成了一条直线,没了半分嬉皮笑脸的样子。
“惊秋。”鹿云皖的声音有点哑,像是哭过很久,“你是不是躲着我?”
叶惊秋放下米糕,拿起茶杯掩饰自己的不自在:“怎么这么说?”
“我找你三次了!”鹿云皖往前迈了一步,声音陡然拔高,眼眶里的泪珠差点滚下来,“第一次你说闭关,我在银月峰门口守了两天,连你的灵力波动都没感觉到;第二次你说忙峰务,可我问过梨师妹,她说你那天在书房教她炼凝神丹;第三次更绝,直接让莫师弟回我一句‘师尊不在’,叶惊秋,你当我是傻子吗?”
她深吸了口气,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委屈:“银月峰的弟子都跟我说,你这些天每天都在书房指点池师兄练剑,从早到晚都没停过。怎么到我这儿,你就总有事?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叶惊秋握着茶杯的手指紧了紧,杯壁上的水汽沾湿了指尖:“我没有躲你。”
“那你为什么不见我?”鹿云皖追问,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鹅黄色的裙角上,“我知道你是长老,我只是个普通弟子,可朋友之间分高低贵贱吗?前几年黑风秘境,你为了护我被毒蜘蛛咬伤的时候,怎么不说我身份低微?还有我被赤霄峰的弟子欺负,你提着剑去找他们理论的时候,怎么不说没时间?”
“那时候…”叶惊秋移开目光,看向窗外的竹林,“情况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鹿云皖步步紧逼,声音里带着哭腔,“是因为池师兄吗?我听说你最近常指点他练剑,难道有了新朋友,就不需要我这个朋友了是吗?”
“跟他没关系。”叶惊秋的声音冷了些,“是峰里的事,比较棘手。”
“什么事比我还棘手?”鹿云皖抹了把眼泪,倔强地看着她,“是张平的案子?还是林秀跑了的事?这些我都听说了,可我是来跟你做朋友的,不是来查案的!你就算不跟我说这些,陪我喝杯茶总行吧?”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着:“我上回给你送的茯苓膏,你让莫师弟原封不动地退回来了,说你不爱吃甜的,可梨师妹明明告诉我,你昨天还夸她的米糕甜得刚好。我画的平安符,你也没收,说你用不上。”
叶惊秋的喉结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被鹿云皖抢了先:“素心峰的忘忧花开了,我请了你八回,想带你去看看,你一次都没来。”
“不是。”叶惊秋打断她,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说不出的难受,“别胡思乱想。”
“我没有胡思乱想!”鹿云皖的眼泪掉得更凶了,“你就是不想见我!你是不是觉得我烦了?以前你总说我话多,叽叽喳喳吵得你头疼,现在终于能甩开我了,是不是很开心?”
看着少女掉眼泪的样子,叶惊秋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疏远,确实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