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天,我开始规划蓄水池的建设。蓄水池选在营地西侧一块地势略低的洼地,面积约二平方米,深度定为一米,这样既能储存足够的水量,又不会因挖掘过深超出体力范围。我从边缘开始挖掘,严格控制深度,将挖出的沙土堆在周围,形成一圈矮坝,。挖掘蓄水池的工作同样不轻松,沙土下面混合着碎石和硬土,每挖一铲都要耗费不小的力气,第三把木铲的负担也越来越重。
第十六天,灾难再次突如其来。当时我正在加固一段水渠侧壁,脚下的沙土突然松动,整个人顺着斜坡摔进渠道里,手中的木铲重重磕在底部的石块上,手柄从根部断裂。我从沙土中爬起来,膝盖被磕得青一块紫一块,手掌也被碎石划破,鲜血顺着指尖滴落。看着第三把断裂的木铲,我第一次生出了放弃的念头——已经挖了八天,水渠推进了六百多米,而我已经几乎找不到合适的硬木再做木铲了。
那天晚上,我坐在营地的篝火旁,望着漆黑的海面,海浪拍击礁石的声音格外刺耳。第二天一早,我在树林里找了一上午,终于找到了一根细小却异常坚硬的树干。这根树干不够粗,我只能将它削成一把“迷你木铲”,虽然宽度缩减,但依旧坚持挖20厘米深,再慢慢拓宽渠道,确保最终符合规格。
第十七到第十九天,是对意志力的极致考验。因为木铲变窄,每次挖掘只能清理部分渠道,需要反复往返拓宽,每天的推进速度只有三十多米。我的手臂酸痛越来越强烈,每挥动一次木铲,都像是在拉扯一根即将断裂的弦。手掌上的伤口反复愈合又撕裂,最后结出了厚厚的茧,再也感觉不到尖锐的疼痛,只剩下麻木的酸胀。饿了渴了就吃随身携带的椰子跟烤海鲜,累了就趴在渠道边休息十几分钟,然后继续挖掘。
第二十天,清晨,我带着这把已经快要磨平铲头的木铲,走进了水渠。此时的水渠只剩下最后八十米,而蓄水池也已经挖好并加固完毕,深度一米、面积二平方米的池体稳稳地卧在营地旁。我深吸一口气,握紧木铲,开始了最后的冲刺——先用窄铲挖深20厘米,再一点点拓宽到30厘米,每一步都不敢马虎。汗水浸透了我的衣衫,紧紧贴在背上,手上的老茧被反复摩擦,传来阵阵刺痛,但我仿佛没有知觉,眼里只有眼前的泥土,只有那即将连通的水源。
中午时分,当我用木铲发起最后的冲锋时,“咔嚓”一声轻响,木铲的铲头彻底磨断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手柄,。我没有停下,而是扔掉手柄,用双手刨起了泥土——我要亲手挖通这最后几米,让溪水顺着我用十二天、四柄铲打造的渠道,流进我的营地。
下午大约三点左右,我用双手挖开了水渠与溪流的连接处,当第一股清澈的溪水顺着水渠缓缓流淌过来时,我忍不住蹲下身,双手捧起溪水喝了一大口,在脸上狠狠的用水搓了几把。溪水顺着水渠蜿蜒向前,穿过草丛,越过黏土处,像一条银色的丝带,最终流进了营地旁的蓄水池。我走回营地站在蓄水池边,看着水面一点点上涨,倒映着蓝天白云和椰林的影子,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踏实与喜悦。
我瘫坐在蓄水池边,浑身沾满了泥土和汗水,头发凌乱不堪,脸上布满了灰尘和划痕。这十二天里,我每天清晨出发,夕阳归来,平均每天挖掘近百米水渠,手上的水泡破了又长,长了又破,最终结成了厚厚的老茧,肩膀和手臂也从最初的酸痛难忍变得麻木迟钝。我曾无数次曾因工具断裂而绝望,曾因体力透支而想要放弃,曾因受伤而懊恼,但每次都在心中的信念支撑下重新站起。
夜幕降临,海风带着淡淡的水汽吹过营地,蓄水池里的水泛起粼粼波光。我坐在火坑旁,吃着烤熟的海鲜,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喝着从蓄水池里打来的清水,看着不远处静静流淌的水渠,欣喜万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这一公里长、宽30厘米、深20厘米的水渠,不仅是一条引水通道,更是一条生命之路。它连接着溪流聚集处与我的营地,也连接着绝望与希望。而那四根断裂的木铲,就像我的战友,见证了我在绝境中的挣扎与坚持。在这座荒岛上,生存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只要有坚定的信念和不屈的意志,就能在绝境中为自己创造生机。
夜色渐深,星星在天空中闪烁,海浪拍击礁石的声音变得柔和起来。我躺在“床”上,听着溪水潺潺流淌的声音,渐渐进入了梦乡。我知道,水渠和蓄水池的建成只是荒岛求生的一个里程碑,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待着我。但我不再害怕,因为我已经证明了自己有能力战胜困难。只要不放弃,就有活下去的希望,总有一天,我会等到救援的船只,离开这座荒岛。而这段十二天挖渠、四柄木铲的经历,也将成为我生命中最珍贵、最难忘的记忆,永远激励着我勇敢面对未来的一切艰难险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