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制盐成功

晨雾如轻纱般笼罩着荒岛，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落在棕榈叶帐篷上时，我正蜷缩在干草堆里，反复摩挲着脚踝处早已结痂的伤口——伤口愈合的时候就会发痒。二十一天的荒岛求生，让我从最初的惊慌失措变得沉稳务实，身体也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环境，有了淡水就凑齐了制盐的条件。我清楚，电解质的持续流失会让身体越来越虚弱，制盐，成了今天刻不容缓的生存使命。

手边的资源有限，海水是取之不尽的原料，火坑收集的草木灰、之前烧火积攒的碎木炭，还有脚上的臭袜子，这些看似无关的东西，在绝境中却能组合成制盐的关键工具。天刚破晓，带着一丝凉意的海风掠过营地，我便提着两个大椰壳，快步奔向海边。涨潮后的沙滩湿润松软，脚踩上去陷下浅浅的脚印，海水漫过礁石，泛起层层涟漪，咸涩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蹲在礁石旁，将椰壳浸入海水中，海水顺着壳壁缓缓流入，带着细小的浪花。装满两壳海水后，我小心翼翼地避开礁石上湿滑的青苔，一步步往营地走——海水里含有泥沙、浮游生物等杂质，直接煮沸析出的盐会又苦又涩，必须经过过滤提纯。回到营地，我立刻在食用水池旁清理出一块平整的空地，用三根粗壮的树枝搭起一个三角形的过滤架，高度刚好到腰间，方便操作。

接下来是制作过滤层。我把晒干的棉袜撑开，用藤蔓紧紧绑在过滤架上，确保袜口不会脱落。先在袜子底部铺了一层厚厚的草木灰，草木灰呈碱性，不仅能吸附海水中的重金属杂质，还能中和一部分苦涩味；接着，我把之前烧火剩下的木炭用石块碾碎，筛掉大块的木炭渣，将细腻的木炭粉铺在草木灰上，木炭的多孔结构是天然的吸附剂，能过滤掉海水里的浑浊物和异味；最后，我又在木炭层上盖了一层薄草木灰，形成“草木灰-木炭-草木灰”的三层过滤结构，这样能最大程度保证过滤效果。

一切准备就绪，我洗干净袜子，提起第一壳海水，屏住呼吸，缓缓倒入过滤架上的袜子里。海水透过袜子的棉纤维，慢慢渗透进草木灰层，速度比想象中慢，每一滴都带着期待。起初渗下来的水还有些浑浊，随着过滤的进行，滴入下方贝壳容器里的水变得越来越清澈，原本海水中的腥味也淡了许多。我耐心等待着，直到第一桶海水全部过滤完毕，又立刻倒入第二桶。

过滤完成后，我在营地东侧的空地上架起三块大石块，形成一个稳定的简易灶台，把装着过滤后海水的椰壳放在灶台上。然后点燃了早已准备好的干柴，火焰舔舐着椰壳底部，发出“噼啪”的声响。海水在高温下渐渐升温，表面泛起细密的泡沫，咸涩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与草木的清香交织在一起。我守在灶台边，不敢有丝毫懈怠，不时用削尖的木片轻轻搅拌，防止盐粒粘在椰壳底部。

时间一点点过去，阳光越来越强烈，营地周围的温度也渐渐升高。椰壳里的海水慢慢减少，泡沫越来越多，颜色也从透明变成了乳白色。大约一个小时后，贝壳底部开始出现一层薄薄的白色结晶，像细小的雪花，随着水分不断蒸发，结晶越来越厚，渐渐凝结成细小的盐粒。我心中一阵狂喜，赶紧减小火势，用木片小心翼翼地将盐粒刮下来，装进一个干燥的小贝壳里。

第一桶过滤海水析出的盐不多，只有小半贝壳，但颗粒均匀，洁白纯净。我忍不住捻起一小撮尝了尝——咸中还是带着带着混有杂质的苦涩，百思不得其解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想了会，淡水，对了是淡水，应该用现有的半成品再融合淡水继续过滤一遍。我立马给椰壳里倒入盐跟淡水，搅合起来让它们融合然后又按照前边的步骤过滤一遍继续烧干。淡水蒸发后，用木片小心翼翼地将盐粒刮下来，比上次的盐粒更小，我拿手指沾了一指头，放入嘴里，熟悉的味道，比记忆中任何食盐都要纯粹。二十多天来，第一次尝到真正咸味，味蕾仿佛被瞬间唤醒，浑身都充满了力气。我又用同样的方法处理了第二桶过滤海水，俩次足足装满了一个贝壳，我把这些来之不易的细盐小心翼翼地收好，藏在帐篷内侧最干燥的角落，用干草覆盖，生怕受潮。

制盐成功的喜悦还没完全褪去，我便开始筹备烧制容器。二十多天来，一直用椰壳煮水、容量有限且不方便。如果能烧出陶罐，不仅能一次性煮更多的水和食物，还能更好地储存制好的盐和食物。营地附近的黏土层质地细腻，可塑性强，是烧制陶器的好材料，之前修建食用水池时就已经确认过。

我拿起石斧，在营地西侧的空地上挖了一大块黏土，去掉表层的腐殖土和碎石，只留下深层纯净的黏土。把黏土搬到帐篷前的平整石板上，用食用水池里的淡水慢慢调和，一边加水一边用双手反复揉搓。黏土的黏性很强，粘在手上很难甩掉，我耐心地揉着，把其中的气泡和细小碎石全部揉碎，直到黏土变得柔软有韧性，能随意捏塑形状。

模仿着记忆中陶罐的样子，我先把黏土捏成一个圆形的罐底，厚度约两厘米，确保稳固。然后一点点向上捏塑罐壁，用手掌和手指轻轻拍打，让罐壁尽量厚薄均匀，高度控制在二十厘米左右，口径约十五厘米，这样既方便装东西，也容易烧制。捏塑的过程比想象中艰难，罐壁总是一边高一边低，我不得不反复调整，用木片刮平凸起的部分，用湿黏土填补凹陷处。

费了近一个小时，一个简陋的陶罐终于成型。它算不上规整，罐口有些歪斜，罐壁也不够光滑，但整体还算坚固，能勉强使用。我把陶罐放在通风的地方晾干，每隔半小时就转动一次，确保各个面都能均匀干燥。直到傍晚时分，陶罐表面不再粘手，摸起来坚硬干爽，我才小心翼翼地把它放进早已烧旺的篝火中。

我不断往篝火里添加干柴，让火焰充分包裹着陶罐，温度一点点升高。黏土在火中渐渐变色，从土黄色变成浅褐色，又慢慢变成深褐色。我坐在篝火旁，目不转睛地盯着陶罐，心中充满期待，想象着以后能用它煮野菜、炖海鲜、储存细盐的场景。然而，就在火焰最旺的时候，“咔嚓”一声脆响打破了宁静，陶罐侧面突然裂开一道长长的缝隙，紧接着，缝隙越来越大，整个陶罐轰然碎裂，变成一堆大小不一的陶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