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旬的印度洋荒岛,秋意裹挟着暖湿气流漫遍全岛。物资充足的踏实感,让我终于下定决心沿着此前发现的溪流深入腹地——从九月十五到九月三十,这半个月的溪畔旅程,没有惊心动魄的搏斗,却藏着自然馈赠的温柔惊喜,野生葡萄的清甜、柠檬的清香,还有野苋菜、马齿苋的鲜灵,让荒岛生存多了别样滋味。
出发前,我做了稳妥准备。将石斧磨得锋利,以便于应付各种未知的危险;背上宽大的黄藤背篓,装上十五天份的“干粮”和自制精盐、取火弓,椰壳水壶;九月十五日清晨,天刚破晓,我踏着沾着晨露的沙滩,转向溪流所在的方向,正式开启探索之旅。
溪流蜿蜒穿过海岛腹地,清澈的水流顺着地势潺潺而下,水底的鹅卵石被印度洋的海水与雨水冲刷得圆润光滑,偶尔有几尾银灰色的小鱼穿梭其间,激起层层涟漪。两岸的植被愈发茂密,高大的榕树与不知名的阔叶树交错生长,枝叶遮天蔽日,阳光透过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草木、湿润泥土与溪水的清新气息,沁人心脾。路面因常年被溪水浸润而略显湿滑,长满了青绿的青苔,我小心翼翼地在灌木丛与藤蔓间穿梭,石斧不时挥出,劈开挡路的粗壮枝条。
走了约三个时辰,溪流突然拐了一个平缓的弯道,前方豁然开朗,一片开阔的谷地出现在眼前。谷地里长满了低矮的灌木,远远望去,枝头挂满了一串串深紫色的果实,像一串串饱满的玛瑙,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一股清甜的果香顺着风飘来,瞬间驱散了旅途的疲惫。“野生葡萄!”我心中狂喜,加快脚步凑近查看。
这些葡萄藤攀爬在灌木枝干上,藤蔓粗壮坚韧,表面覆盖着细密的绒毛,掌状的叶片边缘带着细密的锯齿,颜色翠绿鲜亮。一串串葡萄沉甸甸地垂在枝头,颗粒饱满圆润,深紫色的果皮上裹着一层薄薄的白霜——这是果实完全成熟的标志,也是锁住水分与清甜的天然屏障。我迫不及待地摘下一颗放进嘴里,轻轻一咬,清甜的汁液瞬间在舌尖爆开,甜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微酸,果肉细腻无丝毫涩味,比记忆中任何葡萄都要美味。
我立刻放下背篓,开始专注采摘。采摘时格外小心,只挑选那些颜色深紫、颗粒饱满的成熟葡萄串,对于青涩的果实则刻意留下,以待后续成熟。有些葡萄藤长得较高,我便用石斧轻轻砍下带果的枝条,再逐一将葡萄串摘下,避免果实被挤压破损。手掌触碰到葡萄串时,能感受到果皮的微凉与饱满的弹性,清甜的果香不断钻进鼻腔。不知不觉间,背篓的大半空间已被新鲜的葡萄填满,浓郁的香气在背篓中萦绕不散。
继续沿着溪流前行,谷地尽头的缓坡上,几棵高大的树木吸引了我的目光。它们的树干粗壮挺拔,灰褐色的树皮纹理粗糙,翠绿鲜亮的长椭圆形叶片在风中轻轻摇曳,枝头挂着一个个椭圆形的黄色果实,像小灯笼般点缀其间,淡淡的清香随风飘散。我加快脚步走近,心中的惊喜愈发强烈——竟是柠檬树!
这些柠檬树约莫有两人多高,枝叶繁茂,黄色的柠檬有的已经完全成熟,色泽鲜亮诱人,表皮光滑紧实;有的还带着一丝青黄,尚未熟透。我踮起脚尖,伸手摘下一个成熟的柠檬,入手沉甸甸的,清新的香气扑面而来。我小心翼翼地用指甲划开一个小口,酸涩的汁液立刻涌出,刺激着味蕾。虽口感酸涩,但在荒岛上,柠檬富含维生素c,既能补充身体必需的营养,又能给单调的海鲜调味去腥,是极为珍贵的资源。我拿出准备好的棕榈叶,将摘下的十几个成熟柠檬逐个包裹好,放进背篓的一侧,与葡萄分开放置,避免相互挤压。
在溪边一块平坦的岩石上稍作休息,我拿出几颗葡萄慢慢品尝,清甜的滋味滋润了干渴的喉咙;又切下一小片柠檬含在嘴里,酸涩过后是满口的清香,精神瞬间振奋。休息片刻后,我继续沿着溪流往深处走去,心中满是期待,好奇这片肥沃的溪畔还藏着怎样的惊喜。
溪流越往深处,两岸的植被愈发多样。九月十八日上午,我在一片向阳的缓坡上,发现了成片生长的野苋菜。它们的茎秆有的呈嫩绿色,有的带着淡淡的紫红色,叶片互生,卵形的叶片边缘光滑,嫩叶呈鲜绿色,老叶则颜色更深,带着些许光泽。野苋菜在热带海岛的溪畔荒地极为常见,耐旱耐湿,适应性极强,富含维生素和膳食纤维,是绝佳的野菜。
我蹲下身,小心翼翼地采摘顶端的鲜嫩茎叶,指尖捏着脆嫩的枝条,轻轻一折便断,断裂处渗出淡淡的汁液,带着清新的草木香。采摘时我格外注意,只摘顶端最嫩的部分,留下根茎和老叶,以便它们能继续生长。不一会儿,背篓里就多了一捆绿油油的野苋菜,鲜灵的颜色让人满心欢喜。
继续前行,在靠近溪流边的湿地旁,我发现了匍匐生长的马齿苋。它们的茎秆肉质肥厚,呈淡红色或绿色,叶片细小饱满,像一个个小小的绿勺子,紧紧贴在地面蔓延生长,密密麻麻地覆盖了一片区域。马齿苋耐旱耐涝,生命力顽强,即便在盐碱地边缘也能存活,其肉质茎叶富含水分和维生素c,既能生吃解渴,也能烹饪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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