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末的清晨,没有往常的晨光熹微,厚重的乌云像浸透了水的棉絮,低低压在荒岛的上空。一阵急促的雨点砸在砖房的棕榈叶屋顶,发出“噼啪”声响,紧接着便汇成了连绵的雨幕,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水汽中——荒岛的雨季,终于在日历翻过十一月最后一页时,正式拉开了帷幕。
我站在砖房内,透过竹格窗望着窗外被雨水冲刷的世界,心中既有对未知风雨的忐忑,也有对充足准备的笃定。过去一个月,我几乎倾尽所有精力筹备雨季物资,此刻正是清点归置、确保万无一失的时刻。砖房内温暖干燥,棕榈油灯的光摇曳着,照亮了储物架、墙角整齐堆放的各类物资,我深吸一口气,开始逐一检查。
首先是食物储备,这是雨季生存的核心。靠近灶台的干燥角落,十大袋棕榈饲料用棕榈叶密封得严严实实,每一袋都用藤蔓捆扎牢固,袋口还撒了少量草木灰防潮。我解开其中一袋,抓出一把细腻的棕榈粉,混合着野莓果肉和海贝粉的香气扑面而来,这是专门为野鸡和三只小鸡准备的口粮,足够它们安然度过整个雨季。储物架上,用棕榈叶包裹的龙虾肉干、鲍鱼干、兔肉干、蔬菜干,远离地面潮气,我轻轻触碰,依旧干燥紧实,没有丝毫霉变的迹象。陶缸里储存的细盐、葡萄干、柠檬干完整的棕榈果,铺着一层厚厚的草木灰,我伸手探到缸底,触感干燥微凉,这些碳水化合物是我的主要能量来源。还有两陶瓮清澈的淡水,是雨季前从溪流上游运来的,经过沉淀过滤,此刻正静静躺在屋角,足够我日常饮用、烹饪和喂食小鸡。
接着是工具和备用物资。墙角的木架上,石刀、木铲、石锤、陨石斧等擦拭得锃亮,表面涂抹了一层棕榈油,防止在潮湿环境中生锈。剩余的贝壳石灰、黏土和干草碎用棕榈叶覆盖着,边角用石头压实,避免受潮结块,这些是应对房屋破损的应急材料。棕榈叶、芦花、藤蔓等保暖防潮物资装满了三个大竹筐,分别堆放在床头和屋角,方便随时取用。我还特意检查了引火弓和火绒,它们被放置在干燥的火炉边,确保随时能点燃篝火,还有右侧剩余的满满八罐棕榈油。
清点完毕,我在脑海中梳理出一份清晰的物资清单:食物够我和鸡群食用三个月,淡水储备充足,工具完好,应急材料齐全。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但想到砖房南侧的鸡舍,我又不由得绷紧了神经。那是之前搭建的简易鸡舍,虽然周围拉了棕榈叶遮挡,但面对持续的暴雨和狂风,恐怕难以抵挡。此刻雨势稍缓,天空中只飘着细密的雨丝,正是加固鸡舍的绝佳时机。
我迅速穿上用棕榈叶编织的雨衣,戴上竹编斗笠,拎起藤蔓、短刀和几块备用的藤条,推开木门冲进了雨幕。雨水打在脸上冰凉刺骨,短短几十米的路程,衣衫便被浸湿了大半。鸡舍内,五只野鸡正焦躁地在围栏里踱步,里边雨水打湿了一些。围栏的几根藤条已经有些松动,外侧的棕榈叶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地面也因为雨水浸泡变得泥泞不堪。
我顾不上擦拭脸上的雨水,立刻动手加固。先用石斧将松动的木桩重新插入地面,压实周围的泥土,然后用藤蔓将每一根连接处都缠绕加固,打了一个又一个结实的双套结。为了增强防风防雨效果,我在围栏外侧又叠加了一层厚厚的棕榈叶,从底部到顶部层层覆盖,用藤蔓紧密捆绑,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考虑到雨水可能倒灌,我从砖房内搬来几块平整的石板,铺在围栏内的地面上,形成一条干燥的活动通道,抬高窝口高度。
野鸡似乎感受到了我的善意,不再像往常那样警惕地炸毛,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加固完鸡舍,雨势又有增大的趋势,我快速关上门,将风雨彻底隔绝在外。
回到砖房,我立刻添了一把干柴,让灶火熊熊燃烧起来。温暖的火焰驱散了身上的寒意,潮湿的衣衫也渐渐被烘干。小鸡在鸡窝里发出轻柔的“啾啾”声。我开始重新规划砖房内的空间,为长期的雨季生活做好准备。
我将物资按类别分区域摆放:食物类放在靠近灶台的干燥处,方便取用;工具类整齐摆放在木架上,一目了然;保暖防潮物资堆在床头,便于随时补充。在灶台旁,我用砖块搭建了一个简易的工作台,上面摆放着石臼、陶碗、木筛等制作饲料的工具。窗户边则摆了一个小木凳,闲暇时可以坐在那里,透过竹格窗观察外面的雨景,也能让阳光透过窗户时,最大限度地照亮屋内。
随着雨季的深入,连绵的阴雨成了常态,偶尔还会夹杂着短暂的暴雨和狂风。但这座用贝壳石灰加固的砖房,像一座坚固的堡垒,牢牢守护着屋内的安宁。狂风呼啸着掠过屋顶,海浪拍击礁石的声音在雨幕中格外清晰,却始终无法穿透厚重的墙壁和密封的砖缝。我每天的生活变得规律而充实,围绕着生存和照料鸡群展开。
清晨,天刚蒙蒙亮,我便起身添柴生火。灶火燃烧的噼啪声和雨水敲打屋顶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雨季特有的晨曲。我会先给野鸡和小鸡们准备早餐:舀出适量的棕榈粉用温水调成黏稠的糊状,倒入浅底陶盘里。小鸡们的食欲越来越旺盛,它们的羽毛已经从嫩黄色变成了浅褐色,体型也长大了不少,走路稳健,争抢饲料时会发出清脆的“啾啾”声。野鸡们对我的态度也越来越温和,不再像刚捕获时那样充满敌意,有时我靠近喂食,它还会主动凑过来,用头轻轻蹭我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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