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把手冰凉。
他握住它，向下压去。
门开了。
走廊的光线照进来，拉长了他的影子。
他迈出第一步，右脚落地时，鞋底踩到一小块翘起的地砖，发出轻微的“咔”声。
他没停。
第二步，第三步……
他沿着走廊往前走，脚步声在空荡的楼道里回响。
楼下传来早起学生模糊的谈笑声，还有自行车铃铛的清脆响动。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仍插在裤兜里，紧紧攥着那叠钞票。
指尖已经有些发烫。
走到楼梯口，他停下，看了眼楼下便利店的招牌——红底白字，“学子乐超市”，玻璃门半开着，店员正在整理货架。
就是那里。
他抬脚迈下第一级台阶。
鞋跟敲击水泥地的声音格外清晰。
第二级。
第三级。
他的呼吸平稳下来。
就在他踏下第四级台阶的瞬间，脑海中的声音再次响起：
“检测到宿主即将进行首次消费行为，系统准备就绪。”
杨辰的脚步一顿。
随即，他继续下行。
第五级。
第六级。
他的右手从口袋里抽出，捏住一张百元钞票的一角。
纸币边缘微微卷曲，带着体温。
第七级台阶落下时，他的喉结动了一下。
第八级。
第九级。
便利店门口的地垫印着“欢迎光临”四个字，边缘已经磨损。
他跨过门槛，走进店内。
冷气扑面而来。
收银台后的女店员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口问道：“同学，买什么？”
杨辰没有回答。
他径直走向饮料区，拿起一瓶矿泉水，转身走向柜台。
他把水放在台面上，右手抬起，将那张百元钞票递了过去。
钞票在灯光下泛着微黄的光泽。
店员接过钱，低头查验真伪。
杨辰盯着她的手。
一秒。
两秒。
三秒。
她的手指突然顿住。
眉头微微皱起。
她把钞票翻了个面，又对着灯光照了照。
然后抬起头，语气变了：“这张钱……有点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