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虎的喉结动了一下。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把那一叠钱慢慢塞进胸前内袋,动作很慢,仿佛在压抑某种情绪。
“手术费多少?”杨辰继续问。
“三十七万。”赵虎终于开口,声音低哑,“已经拖了三个月。医生说……再不治,活不过明年春天。”
陈磊站在旁边,握着平板的手微微一顿。他想说话,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杨辰只用了两秒思考。
“治好她。”他说,“算我的。”
赵虎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震动,随即化为抗拒:“我不需要施舍。”
“这不是施舍。”杨辰语气平静,“我要的是你能随时为我拼命,而不是一个被债务压垮的父亲。如果你觉得亏欠,那就用命还。”
赵虎的身体僵住了。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却发现无法反驳。作为一名军人,他比谁都清楚——真正的忠诚,从来不是靠金钱买来的,而是被理解、被支撑后的自愿交付。
他缓缓抬起右手,标准地立正,五指并拢贴于裤缝,肩膀挺直如铁。
“生死随您。”声音低沉,却如锤击地面,一字一句砸进空气。
那一刻,契约完成了质变。
不再是雇主与死士的关系,而是主与臣,信与托。
陈磊默默打开平板,在支出明细栏新增一条记录:“安保人员专项投入:10,000元(现金支付)”,又在备注栏写下:“关联后续医疗支持预估37万元,列入风险准备金预案。”
他没抬头,但心里清楚——这一万块花出去的不只是钱,是人心的锚点。
杨辰看着赵虎,点了点头:“明天签合同,装修队后天进场。这段时间,你负责盯现场安全,任何可疑人物靠近,直接驱离,不必请示。”
“明白。”赵虎应声,手已搭在战术夹克内侧,那里藏着钛合金指虎。
“还有。”杨辰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私人名片,递过去,“这是我私人账户的紧急联络方式,二十四小时开机。你女儿的情况,随时告诉我。”
赵虎接过名片,指尖在纸面停顿了一秒,然后郑重地放进贴身口袋,与那叠钞票放在一起。
阳光斜照在空铺门框上,灰尘浮游如星点。隔壁奶茶店的卷帘门紧闭,玻璃反光中映出三人身影。
杨辰转身走向那扇尚未挂牌的玻璃门,钥匙在手中轻轻一转。
“准备开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