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大早赶到沙洼村时,田里已经围满了愁眉苦脸的村民。成片的粟苗蔫头耷脑,叶片从边缘开始发黄,有的甚至干枯卷曲,露在外面的根须泛着褐色,一看就是出了大问题。王二牛蹲在田埂上,手里揪着一棵黄苗,急得直跺脚:“这苗前几天还好好的,咋突然就黄了?不会是闹鬼了吧!”
“别瞎扯!” 张伟拍了他一下,蹲下身仔细查看。他捏碎一片黄叶子,指尖沾到些许粉末,又扒开根部的泥土,土壤干硬,没什么虫害痕迹。“这不是闹鬼,也不是生病,是缺肥了!”
“缺肥?” 李伯凑过来,满脸疑惑,“俺们种粟米从来没施过肥,往年也长得好好的啊!”
“往年雨水足,土壤里的养分够。” 张伟解释道,“今年春耕旱,咱们又浇了井水,养分被冲跑了不少。粟苗缺钾,叶片就会发黄,再不补肥,过几天就全枯死了!”
赵三在一旁急得直转圈:“离夏收考评只剩半个月了,要是粟苗救不活,亩产肯定掉下来,县丞大人又要发火了!”
正说着,人群里突然有人阴阳怪气地开口:“我看不是缺肥,是某些人搞的‘新工具’得罪了土地爷,降下灾祸了吧!”
张伟抬头一看,是周粮商的伙计,正抱着胳膊站在人群外围,身后还跟着几个看热闹的村民。“你胡说八道什么!” 王二牛立刻站起来,撸起袖子就要上前,“上次陶管的事还没跟你算账,又来造谣!”
伙计吓得后退一步,嗓门却没弱:“我可没造谣!周东家说了,自从这外乡人来了,又是搞妖火治蝗,又是造怪工具,现在庄稼出问题了,肯定是他惹的祸!”
“你放屁!” 李伯气得直骂人,“张伟小哥救了咱们的庄稼,你倒好,在这儿煽风点火!”
眼看村民们要吵起来,张伟赶紧拦住:“别跟他废话!是不是缺肥,咱们做个试验就知道。” 他指着田里一块长势稍好的粟苗:“这块地,咱们撒草木灰;旁边那块,啥也不撒,过十天看效果!”
村民们半信半疑,可眼下也没别的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张伟立刻组织大家收集草木灰 —— 粮仓的灶膛、村里的柴火堆,凡是能找到的草木灰,都被运到了田里。王二牛扛着一筐草木灰,走得太急,脚下一滑,摔了个屁股墩,草木灰撒了一身,活像个 “灰人”,引得众人哭笑不得:“二牛,你这是要给粟苗‘献身’啊!”
“别笑!俺这是接地气,帮粟苗吸收养分!” 王二牛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继续撒灰。张伟教大家顺着苗根撒,每亩撒两筐,撒完再浇点井水,让草木灰渗进土里。
周粮商的伙计见大家真的动手了,撇了撇嘴:“撒点破灰就能救庄稼?我等着看你们到时候哭!” 说完,灰溜溜地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张伟每天都去田里查看。刚开始,粟苗没什么变化,村民们渐渐没了耐心,有人私下嘀咕:“会不会真的救不活了?要不咱们改种荞麦吧?”
“再等等!” 张伟心里也没底,但他知道草木灰里含钾,肯定能管用,只是需要时间。他让赵三去县丞府借来农桑旧册,翻遍了里面的记载,果然找到 “草木灰可壮苗” 的只言片语,只是没人重视过。
第五天清晨,张伟刚到田里,就听见王二牛的欢呼声:“小哥!你快看!撒了灰的苗变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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