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骑着快马,一路扬鞭,尘土飞扬地冲进农具工坊,手里的竹简被攥得变形,声音带着急颤:“张伟!不好了!朝廷派核查组三日后要查近三年的农桑数据,可沙洼村、乱石村的竹简账本全丢了,这可咋整?”
张伟刚指导工匠们完成第十批曲辕犁的验收,闻言手里的验收木尺 “啪” 地掉在地上。上一章刚靠着木材互助联盟推广完曲辕犁,县丞还特意赏赐了 “农桑进阶” 令牌,眼看农桑考评定在核查之后,数据不全或出错,不仅他的农桑吏职位保不住,整个县域的农桑评级都会受影响,县丞的政绩也会被拖累。
“账本怎么会丢?” 张伟快步走到工坊外的田埂上,眉头拧成疙瘩。赵三喘着气解释:“听说是前几日暴雨,村公所漏雨,竹简被泡烂了大半,剩下的不知被谁拿混了,现在找不着踪影!”
周围的工匠和村民也围了过来,李伯急得直跺脚:“这可坏了!没有账本,考评咋过?周粮商那厮肯定在背后偷笑,指不定就是他搞的鬼!” 王二牛撸起袖子:“俺们现在去各村挨家挨户问,总能记起些收成数字吧?”
“光靠记不行,数据要精准,还得有凭证。” 张伟冷静下来,脑子里飞速盘算。他突然想起之前整理农桑记录时,用粗纸做过简易表格,分类记过各村的播种面积、亩产、工具使用率。“有了!咱们用粗纸表格法补录数据!”
张伟当即让人搬来粗纸、炭笔,在工坊的木桌上铺开。“赵三,你带小吏去各村,挨家挨户核对储粮、农具领用记录;李伯,你组织农桑骨干,盘点各村的种子库存、耕地面积;我来整理表格,把数据分类汇总!”
一场紧急补录战就此打响。赵三带着小吏跑遍六个村落,村民们积极性很高,纷纷打开粮仓让他们清点,可难免有记不清具体数字的,比如沙洼村的刘叔,挠着头说:“去年的粟米收了多少记不清了,只知道装了十好几陶缸!”
赵三急得直转圈,张伟却笑着说:“别急,按陶缸大小算,一口大陶缸能装五石,小陶缸三石,再问问他卖了多少、留了多少种子,总能算个八九不离十。”
补录过程中,笑话也没少出。王二牛自告奋勇帮着记账,把 “五石三斗” 写成 “五斗三石”,还振振有词:“反正都是数字,顺序不碍事!” 被张伟敲了一下脑袋:“这可不是小事,数据错了,核查组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王二牛吐吐舌头,赶紧改过来。
赵三在乱石村核对时,还闹了个乌龙。村民说去年脱粒用了张伟造的脱粒架,效率提升两倍,他顺手记成了 “提升三倍”,回来被张伟核对储粮时发现不对,又连夜赶回村里重新确认,折腾到后半夜才回来,累得倒在桌上就睡。
就在补录工作紧锣密鼓进行时,张伟收到了一个坏消息。沙洼村的里正偷偷来报:“张伟小哥,周粮商的伙计昨天来村里,跟俺们村的王财主说了,让他上报去年减产三成,还说事成之后给王财主两石粟米!王财主是周粮商的远房亲戚,怕是要答应!”
“果然是他!” 张伟眼神一冷。周粮商之前垄断木材、造谣都没成,现在竟然想篡改数据,企图在核查组面前抹黑他的农桑成果,搅黄考评。“里正,你别声张,继续按实际数据报,我自有办法。”
张伟立刻调整计划,一边加快补录进度,一边让人悄悄盘点王财主家的储粮。他记得去年沙洼村推广了脱粒架和草木灰施肥法,亩产明明提升了一成五,王财主家的田地最多,收成肯定不少,要是上报减产,纯属睁眼说瞎话。
两日后,补录工作终于完成。张伟把六大张粗纸表格铺在县丞府的案几上,上面清晰地记录着各村的播种面积、亩产、工具使用率、储粮数量,每一项都有村民代表和里正的签字画押。县丞看着整齐规范的表格,满意地点点头:“还是你有办法,这样核查组来了也能说清。”
可话音刚落,衙役就来禀报:“大人,周粮商带着王财主来了,说有重要情况要向大人反映!”
张伟心里清楚,好戏要开场了。周粮商一进正堂,就扑通跪下,声泪俱下:“大人,冤枉啊!张伟为了骗取考评优秀,逼各村虚报增产数据,俺的亲戚王财主不愿同流合污,他就要报复!沙洼村去年明明减产三成,他却让报增产,大人您可一定要为民做主啊!”
王财主也跟着附和:“大人,确实如此!去年天旱,俺们村的粟苗都快枯死了,哪来的增产?张伟就是在造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