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工坊的铁匠炉熄了一半，李铁匠手里攥着半截断裂的硬木，额头上的汗珠顺着皱纹往下淌，砸在冰冷的铁砧上。“张伟，再没硬木，这 10 具曲辕犁的订单就黄了！” 他把断木往地上一摔，木屑溅起，“周粮商跟邻县的木材商勾连，把硬木价抬了一倍，还放话‘只卖给听话的’，咱们工坊连一根都买不到！”
张伟蹲下身，捡起断木 —— 这是做曲辕犁犁杆的关键材料，质地坚硬、耐磨损，本地只有少数山林出产，如今被垄断，整个县域的农具改良都要停摆。他想起前几天农桑考核刚获优等，朝廷正等着看本县的扩产成果，要是因为缺木掉了链子，不仅辜负县丞信任，之前的努力也会打折扣。“不能让他卡住脖子！” 张伟站起身，眼里透着坚决，“咱们去清河县调木！”
清河县在本县东边，离周粮商的势力范围远，且盛产硬木。张伟当天就带着赵三，揣着县丞府开的文书，快马赶去。一路颠簸，两日后终于抵达清河县的木材市集。市集里堆着成捆的硬木，可一打听，大多被本地木材商王掌柜垄断了。
找到王掌柜时，他正坐在账房里拨算盘，听说张伟是来买硬木的，头也没抬：“最近硬木紧俏，邻县的周东家已经订了大半，你们要的话，得按市价加三成，还得等半个月。”
张伟心里清楚，这 “加三成”“等半个月” 肯定是周粮商打过招呼。他掏出县丞府的文书，又拿出本县农桑考核优等的通报：“王掌柜，我们买木是为了赶制曲辕犁，推广农桑，这是朝廷支持的事。您要是愿意按市价卖给我们，我们可以签长期协议，以后每月固定采购，还能帮您把木材卖到我们县的合作社，比跟周粮商合作稳当多了。”
王掌柜停下算盘，抬眼打量张伟：“你们县的农桑真有这么好？别是骗我吧？”
“绝无虚言！” 张伟拿出表格，上面清晰记录着本县曲辕犁的推广数量、农户增收数据，“您看，我们去年推广了 50 具曲辕犁，今年计划扩产到 100 具，硬木需求稳定。而且我们县刚获农桑优等，朝廷有补贴，付款绝对及时，不会像某些人那样拖欠。”
王掌柜盯着表格看了半天，又翻了翻县丞府的文书，终于松了口：“行！我信你一次，按市价卖给你们 50 根硬木，三天后交货。要是你们真能长期合作，以后还能再降点价。”
订好木材，张伟悬着的心刚放下，就接到赵三从本县发来的消息：周粮商听说他去清河县调木，已经派人在两县交界的黑松林埋伏，准备拦截木材。“得提前做准备！” 张伟立刻去清河县衙，找到县丞，出示文书说明情况，请求派衙役护送。清河县丞听说事关农桑推广，当即答应派 5 名衙役，全程护送木材到本县。
三天后，50 根硬木装上马车，在衙役的护送下出发。刚到黑松林，果然有十几个蒙面人冲出来，手里拿着木棍，试图拦车。衙役们立刻拔刀上前，大喝：“朝廷农桑物资，谁敢阻拦！” 蒙面人见是官差，吓得四散而逃 —— 后来才知道，这些人都是周粮商雇的地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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