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报上的字迹被汗水浸得有些模糊，“村民围堵县衙”“指导吏员被逐”“谣言四起” 的字眼像针一样扎在张伟心上。偏远三县地处关中边缘，山高路远，信息闭塞，周粮商的旧盟友正是抓住这点，散布 “合作社敛财”“参保粮挪用” 的谣言，让刚起步的推广工作陷入停滞。
“张主事，要不派衙役去镇压？” 王旬急得满头大汗，“再拖下去，谣言扩散到其他偏远县，就彻底没法收拾了！”
“不行。” 张伟立刻否决，“村民是被谣言蛊惑，不是故意作乱，镇压只会激化矛盾，让他们更相信‘官府欺压百姓’的鬼话。” 他抓起案上的《全国合作社推广指南》和一沓厚厚的证据，“得亲自去，用事实说话 —— 带他们看真实的账本，算清楚收益，再让受益的村民现身说法，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当天下午，张伟就带着王旬、两名关中合作社的村民代表（清河县的老杨和枯井村的李婶），还有满满两箱证据（补贴领取凭证、合作社账本、关中十县增收数据表格），骑着快马赶往最偏远的石山县。
石山县的县衙外，几十名村民围得水泄不通，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正是周粮商的旧盟友赵五。他手里举着一张伪造的 “合作社收费清单”，大声喊道：“大家别信官府的鬼话！这合作社要收三成收成当管理费，参保粮缴了就被他们挪用，灾年根本领不到补贴！”
村民们跟着起哄，有的手里还拿着锄头、木棍，情绪激动。张伟一行人刚到县衙门口，就被村民们拦住，赵五指着他喊道：“就是他！张伟！就是他搞的合作社，想榨干我们的粮食！”
“大家冷静点！” 张伟翻身下马，高举着手里的证据箱，“我不是来逼大家加入合作社的，是来给大家看真相的！要是我说的有一句假话，你们把我绑去郡府治罪！”
他的声音洪亮，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底气，村民们的起哄声渐渐小了下去。老杨和李婶也上前一步，老杨举起手里的补贴凭证：“我是清河县的，去年遭了雹灾，按合作社的保险规则，缴了 5 升粮，最后领了 2 斗 5 升补贴，这是凭证，上面有县衙的印章，大家可以随便看！”
李婶也说：“我们村加入合作社后，买种子、卖粮食都不用愁，去年户均增收 3 斗，孩子的口粮都宽裕了。合作社是给我们谋福利，不是榨干我们！”
村民们交头接耳，眼神里的敌意少了几分，但还是有些犹豫。赵五急了，喊道：“大家别信他们！他们是官府派来的托！这凭证都是假的！”
“是不是假的，大家一看便知。” 张伟让人把合作社的账本摊在县衙门口的长桌上，“这是关中十县合作社的账本，每一笔收入、支出都写得清清楚楚，参保粮单独存放在专项仓室，由村民代表和官府共同看管，从来没被挪用！”
他又拿出一张 “入社与不入社收益对比表”，用炭笔在地上演算：“咱们石山县亩产平均 2 石，加入合作社后，种子由合作社统一采购，便宜 1 成；卖粮食有合作社保底收购价，比市价高 5 文 \/ 石；参保粮按最低档缴 5 升，灾年最高能领 2 斗 5 升补贴。算下来，一户种 10 亩地，一年能多赚 2 石粮，这是实实在在的好处，不是假的！”
为了让村民更直观，他还让人找来石山县的一名老农户，当场核算：“大叔，您家种 10 亩地，去年缴粮、买种子花了多少？卖粮赚了多少？”
老农户犹豫着说：“买种子花了 1 石粮，卖粮只卖了 15 石，除去缴的赋税，剩不了多少。”
“您看，” 张伟指着表格，“加入合作社后，种子只花 9 斗，卖粮能卖 16 石，再加上可能的补贴，一年能多剩 2 石多，够您家孩子吃半年了。”
村民们看着账本上清晰的记录、地上直观的演算，还有老杨和李婶的凭证，心里的石头渐渐落了地。有几个村民上前翻看账本，确认上面的印章和记录都是真的，忍不住说道：“这么说，合作社真的能让我们增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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