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郡边境的夜风裹着黄沙，拍打着农桑安全区的木栅栏，张伟立在城楼上，盯着城外赵四粮行的方向，指尖捏着那卷标注着 “农桑安全区规划表” 的粗纸 —— 这是他故意泄露的假表，上面的巡逻路线、水渠位置全是错的，只等着咬钩的鱼。
“张郎官，都布置好了。” 负责盯梢的吏员躬身汇报，“赵四今日又备了两车粟米，往北边的黑风口去了，按您的吩咐，我们的人扮成流民，跟着他出了城。” 张伟点头，黑风口是匈奴斥候常出没的地方，赵四这几日频繁往那边跑，绝非单纯的贩粮，“通知王将军，让他派三十名精锐，埋伏在黑风口两侧的土坡后，听锣声动手，务必活捉人证。”
一切的疑点，都始于三日前。那日张伟核查流民口粮发放记录，发现赵四粮行的出库量远大于边境正常需求，且去向一栏只写 “边境贩售”，模糊不清。他派吏员乔装成买粮的流民，混入粮行，竟撞见赵四和一个匈奴打扮的斥候在账房密谈，虽听不清具体内容，但那斥候腰间挂着的匈奴部落腰牌，足以证明赵四通敌。
可仅有这一点，不足以定赵四的罪 —— 边境贩粮本就常见，他大可辩称是 “正常贸易”。张伟清楚，要揪出内奸、保住安全区，必须拿到他泄露军防和农桑安全区信息的实证。
“张郎官，这么做太冒险了！” 郡丞得知张伟要泄露假规划表，急得直跺脚，“若是匈奴信了假信息，贸然进攻，边境守军怕是措手不及！” 张伟摇头：“假表只改了巡逻路线和水渠位置，核心的军营呼应信号没动，即便匈奴来攻，王将军的守军也能应对。且只有让赵四把假表送出去，才能揪出他背后的内奸 —— 能知道安全区真实布局的，除了我们，只有边境的基层吏员。”
果不其然，假表 “泄露” 的次日，赵四便按捺不住了。他先是假意和账房伙计争执，故意让 “丢失” 的假表被伙计捡到，又 “慌乱” 地派人寻找，闹得人尽皆知。随后，他连夜备粮，借着 “贩粮” 的名头，要将假表送给匈奴斥候。
而张伟早已摸清，赵四的通敌并非一人所为 —— 边境亭长李三，负责安全区外围的巡逻登记，是唯一能随意出入安全区、知晓真实布局的吏员。张伟查过李三的账目，发现他近三个月多了一笔不明来源的收入，数额恰好与赵四粮行的异常支出对应。
黑风口的土坡后，伏兵的甲胄贴着黄土，呼吸都压得极低。酉时，赵四的粮车果然到了，车旁跟着的，正是换了便装的李三。两人走到土坡下的枯树旁，赵四从粮车暗格里取出那卷假规划表，递给李三：“亭长，这是你要的‘安全区布局’，匈奴大人说了，事成之后，再给你五十贯！”
李三接过硬纸卷，刚要揣进怀里，张伟猛地敲响铜锣 ——“动手！”
三十名精锐从土坡后冲出，刀光映着落日，瞬间将两人围在中央。赵四腿一软，瘫在地上，李三却色厉内荏地喊：“张伟！你敢拦我？我是边境亭长，你这是以下犯上！”
“亭长？” 张伟缓步走近，踢开他脚边的粮袋，里面掉出的不是粟米，而是捆扎好的布帛，展开正是那卷假规划表，“你身为秦吏，勾结匈奴，泄露边境农桑安全区的信息，还敢喊冤？” 他转向吏员，“把李三的账目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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