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灵魂警戒陷阱!”
玄老惊怒交加的吼声如同炸雷在林焰脑中轰鸣!
嗡——!!!
那作用于灵魂层面的嗡鸣如同亿万根冰冷的钢针,狠狠扎入林焰的识海!剧痛瞬间淹没了他的意识,眼前猛地一黑,体内疯狂运转的源火元气如同被无形巨手掐断!
噗!
覆盖全身、隔绝污秽与剧毒的淡青色源火纱衣,如同风中残烛,瞬间彻底熄灭!
冰冷、滑腻、带着刺骨腐蚀力的恶臭污物,瞬间如同无数条贪婪的水蛭,毫无阻隔地包裹了林焰的全身!恐怖的窒息感与皮肤被灼烧、啃噬的剧痛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更有无数肉眼难辨的细小毒虫,感知到鲜活的血肉,疯狂地试图钻进他的毛孔!
“呃啊——!”林焰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哼,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抽搐。剧毒与污秽的侵蚀让他感觉灵魂都在被撕裂!识海的剧痛尚未平息,肉体的毁灭性打击已接踵而至!
几乎是源火熄灭的同一瞬间,首领石屋的方向爆发出数道尖锐刺耳的嘶鸣!充满了暴怒与杀意!
“嘶嘶——!(入侵者!)”
“嘶哈——!(在污渠!杀了他!)”
沉重的脚步声、鳞片摩擦岩石的沙沙声,以及毒镖破空的尖啸,如同死亡的潮水,从石屋方向汹涌而来!那四名如同雕塑般矗立的精锐蛇人守卫,反应快得惊人,其中两个已然如同离弦之箭,带着腥风扑向沟渠边缘!另外两个则发出刺耳的警报嘶鸣,整个沉寂的部落瞬间被点燃!更多的蛇人战士从石屋中、哨位上冲出,朝着洼地方向汇聚!
生死一线!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住林焰的心脏。剧痛、窒息、毒素侵蚀、强敌环伺……任何一个因素都足以致命!
“小子!撑住!!”玄老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和一丝决绝,“冰骨草就在眼前!拼了!”
“冰骨草!”这三个字如同最后的强心剂,瞬间点燃了林焰濒临崩溃的意志!冰河前辈佝偻呕血、气息奄奄的画面在脑中闪过!不能倒在这里!绝不能!
“啊——!”林焰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强行压榨出丹田内最后一丝源火元气!没有形成护罩,而是全部灌注于双腿!
爆炎步——极限爆发!
轰!
他脚下的污秽粘液猛地炸开一团黑绿色的浪花!林焰的身体如同从淤泥中射出的炮弹,带着一身腥臭污秽和淋漓的伤口,以一种近乎自毁的方式,朝着洼地边缘那几株散发着凛冽寒气的冰骨草猛扑过去!
噗嗤!噗嗤!
数道淬毒的蛇形长矛擦着他的头皮和后背刺入污渠,溅起更多毒液!一只精锐蛇人守卫的利爪带着腥风抓向他后心!
林焰根本不顾身后!他的眼中只有那近在咫尺的苍白草茎和凝结的白霜!
手指触碰到冰骨草叶片的瞬间,一股精纯到极致的冰寒之气顺着手臂涌入,与他体内的青莲源火雏形产生了奇异的共鸣,竟让他被毒素侵蚀的剧痛为之一缓!
“到手!”林焰心中狂吼,五指如钩,不管不顾地狠狠一抓!连根带土,将洼地边缘的三株冰骨草尽数薅起!
也就在这一刹那——
嗤啦!
后背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那只蛇人守卫的利爪终究还是在他背上留下了几道深可见骨的血槽!剧毒瞬间侵入!
“走!”玄老嘶吼!
林焰借着扑抓的惯性,身体在洼地边缘的黑土地上狼狈翻滚一圈,将沾满污泥和自身鲜血的冰骨草死死护在怀中!他甚至来不及看一眼身后追兵狰狞的面孔,更顾不上后背火辣辣的剧痛和飞速蔓延的麻痹感!
逃!必须逃出去!
他将爆炎步催动到前所未有的极限,每一步踏出都喷溅着鲜血和污秽,身体化作一道扭曲的黑影,不再选择隐蔽,而是朝着岩山迷宫最复杂、最陡峭的方向亡命狂奔!
“嘶嘶嘶——!(追!别让他跑了!)”
整个“血牙部族”彻底暴怒!精锐守卫、蛇人战士、甚至巫师,如同被捅了马蜂窝的毒蜂,嘶鸣着、咆哮着,从各个方向朝着林焰逃窜的方向疯狂追击!毒镖、骨矛、甚至带着诅咒之力的巫术光芒,如同暴雨般倾泻在他身后!
林焰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在嶙峋的岩峰间跳跃、攀爬、翻滚。后背的伤口血流如注,蛇人的剧毒和污渠的毒素在体内疯狂肆虐,侵蚀着他的元气和神经。视野开始模糊,耳边只剩下自己粗重如破风箱的喘息、心脏擂鼓般的狂跳,以及身后越来越近、如同跗骨之蛆的蛇人嘶鸣!
全凭一股顽强的意志和怀中那几株散发着微弱寒气的冰骨草在支撑!
他不知道撞碎了多少风化的岩石,也不知道身上添了多少道擦伤。他只知道,必须甩掉追兵,必须回到那片风蚀岩柱下的阴影!
终于,在爆炎步最后一次爆发,强行冲过一片陡峭岩壁后,玄老急促的声音响起:“快!跳下去!是流沙区!它们不敢深追!”
林焰没有丝毫犹豫,纵身一跃,扑入下方一片看似平坦、实则暗藏杀机的流沙区域!
身体瞬间被滚烫的流沙吞噬,下陷的速度极快!追击的蛇人战士冲到岩壁边缘,看着下方缓缓蠕动的流沙和逐渐消失的人影,发出不甘的愤怒嘶鸣,投掷了几轮毒镖后,终究不敢踏入这沙漠的死亡陷阱,悻悻退去。
当林焰耗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从流沙边缘爬出时,天色已经昏暗。他浑身是伤,沾满沙砾、污血和剧毒粘液,后背的伤口深可见骨,边缘泛着可怕的紫黑色,意识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他死死攥着怀中的冰骨草,凭着玄老最后一丝灵魂指引的方向,在沙丘间跌跌撞撞地爬行……
当他终于看到那根熟悉的、如同巨人断指般的风蚀岩柱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岩缝阴影里,冰河的身体蜷缩着,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体表凝结的冰霜范围扩大了许多,颜色也更加暗沉,那灰白与暗红交织的丝线仿佛已经缠绕到了他的脖颈。死亡的气息浓得化不开。
“前……前辈……草……”林焰扑倒在冰河身边,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沾满血污却依旧散发着精纯寒气的冰骨草塞到冰河嘴边。
冰河似乎感应到了救命的契机,求生的本能让他微微张开了干裂发紫的嘴唇。林焰颤抖着手,将冰骨草的叶片和部分根茎塞入他口中,又用源火元气强行化开一丝药力,助其咽下。
精纯的冰寒药力瞬间在冰河濒临崩溃的体内扩散开来,如同甘霖浇在即将燃尽的炭火上。虽然无法根除“玄阴锁脉”的寒毒,但那狂暴对冲、即将彻底爆发的能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按捺下去!冰河周身失控逸散的寒气猛地一滞,体表蔓延的诡异冰霜停止了扩张,甚至微微回缩了一丝。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微弱、如同解脱般的呻吟,紧锁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点点,再次陷入了更深沉的昏迷,但那股浓烈的死气,终于被暂时遏制住了。
林焰看着冰河气息稍稍稳定,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重重倒在冰河身旁,手中还紧紧攥着剩余的冰骨草根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