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所有的隔阂都消失了。我们之间不再需要猜疑,不再需要试探。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密感在我们之间流淌,比语言更直接,比动作更深刻。
回家的路上,墨痕紧贴在我腿边走着。它的意念像欢快的小溪,不停地流淌:
「今天的云真白。」
「路边这朵小黄花昨天还没开呢。」
「待会儿能不能求奶奶多给一点粥?」
我听着这些琐碎的心思,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原来在墨痕的世界里,一切都是这么简单直白。
快到院门时,它突然想起什么,意念变得严肃起来:
「晓棠,这个能力不要让别人知道。」它的担忧清晰地传过来,「有些人会害怕的。就像他们害怕狼,害怕蛇。不是因为你不好,是因为他们不懂。」
我怔住了。连墨痕都明白这个道理。
“嗯。”我轻轻应了一声,“我只和你说话。”
它满意地摇了摇尾巴。
推开院门,奶奶正在晾晒草药。看见我和墨痕一起进来,而且距离如此之近,她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
“回来啦?”她温和地问,像是我们只是出门散了趟步。
“嗯。”我点点头,把木盆放下。
墨痕跑到水盆边喝水,咕咚咕咚的声音在院子里回响。
「渴死了。」它的意念传来,「不过今天真开心。特别开心。」
我看着它欢快的背影,心里那块一直压着的巨石,终于被挪开了。
也许奶奶说得对,这真的是礼物。一个只属于我和墨痕之间的,秘密的礼物。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第一次主动去“听”。
墨痕趴在炕边,呼吸平稳。它的思绪断断续续地飘来,像梦呓:
「明天要和晓棠去山上……」
「希望能找到野鸡蛋……」
「她今天摸我的头了……」
这些简单的念头,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在地上铺了一层银霜。我悄悄伸出手,轻轻放在墨痕的头上。
它动了动,但没有醒,只是在梦里想着:
「暖和……」
我闭上眼睛,任由这份温暖流入心底。
从今往后,我不再是一个人了。在这个喧嚣又寂静的世界里,我有一个可以分享所有秘密的伙伴。
这份认知,比任何安慰都更让我安心。恐惧依然存在,但不再能掌控我。因为我知道,无论前路如何,至少有一个生命,会毫无保留地理解我,陪伴我。
这份连接,比任何语言都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