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雷战嘴角扯起一个几乎没有弧度的笑，“保家卫国？这个理由够不够大？”
“对他而言，可能太远了。”林朔坦然道，“他需要更具体、更贴近他认知的锚点。比如，守护像他爷爷、像黑龙寨那样具体的人和生活。我们需要帮助他将这种朴素的守护欲，升华为对更广阔家园的责任。”
雷战沉默了片刻，控制室内只剩下设备运行的微弱嗡鸣。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屏幕，定格在林陌那张在射击后依旧没什么表情、却眼神专注的脸上。
“潜力巨大，风险可控，但转化难度……极高。”雷战最终做出了判断，每一个字都带着深思熟虑后的分量，“他的存在，是对我们现有选拔和训练体系的一次挑战。”
他转向林朔，眼神锐利：“林朔，你把他带进来，你就要负责到底。‘龙刃’预备队的选拔，很快就会开始。那里，才是真正的地狱熔炉。我要你确保，他能活着通过选拔，并且……”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加重：“……并且，是在理解‘龙刃’为何而存在、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前提下通过选拔。我们要的是一把听指挥、有灵魂的利刃，而不是一把随时可能伤到自己的双刃剑。”
“是！我明白！”林朔挺直脊梁，语气坚定。她知道，这是命令，更是信任。
雷战最后看了一眼屏幕上林陌的数据，仿佛要将这个矛盾而特殊的编号刻入脑海。
“把他的档案，加密等级提升至‘潜龙’。”他对参谋吩咐道，“预备队选拔的观察重点名单，加上他。我要看到他每一个阶段的详细评估，尤其是心智层面的变化。”
“是！”
雷战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当林朔和参谋走出控制室，厚重的隔音门在身后合拢，将里面那片冰冷的电子世界与外界隔绝。
雷战独自一人，依旧站在巨大的屏幕前。屏幕上，林陌在训练场上奔跑、格斗、射击的身影快速切换，最终定格在他闭目调整呼吸、准备击发的那一瞬间侧脸。
“山鬼……”雷战低声念着这个林朔赋予的代号，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让我看看，你这块来自深山的顽石，究竟能在‘龙刃’的熔炉里，淬炼成何等模样……又能飞多高。”
高层的注视，已然落下。无形的网开始收紧，通往真正核心地带的大门，伴随着机遇与更严酷的考验，正在向林陌缓缓开启。而这一切，尚在队列中与自身步频较劲的林陌，还一无所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