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你所有的训练数据。极限静止，微晃幅度近乎为零。风中射击，修正方式……无法用现有模型解释。”他的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不带褒贬，“你的天赋，很特别。特别到现有的狙击手训练体系，可能无法完全定义和容纳。”
他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地似乎要穿透林陌的瞳孔，直视其核心。
“而我的工作，就是测量、分析、理解，并将这种‘特别’，转化为战场上可预测、可依赖的绝对优势。”
他伸出右手，摊开在林陌面前。那是一只属于技术军人的手，手指修长，指节分明，稳定而有力。
“所以，我选择你。”赵峰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合作愉快，‘山鬼’。”
他顿了顿，嘴角似乎勾起一个极淡、几乎不存在的弧度，补充道：
“让我看看你的极限。”
这一刻，所有旁观的队员都屏住了呼吸。周锐（教官）抱着手臂，面无表情，眼神深邃。远处的监控室内，林朔站在屏幕前，看着那个被赵峰主动伸出手的年轻身影，背在身后的手指，无声地蜷缩了一下。
林陌低头，看着赵峰伸出的手。那代表着接纳，代表着认可，更代表着一种沉甸甸的责任和期待。他沉默了几秒，然后抬起自己的右手。那只手，刚刚握过冰冷的钢铁，扣动过违背常理的扳机，还带着山野的粗粝与泥土的气息。
他没有犹豫，稳稳地握了上去。
两只手交握的瞬间，一种奇特的联系仿佛就此建立。一边是极致的理性与计算，一边是野性的直觉与天赋。
“好。”林陌的回答，依旧简洁得像山间的石头。
但这一个字，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落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赵峰松开手，点了点头，似乎完成了一项重要的程序。“准备一下，下午开始，我们进行第一次协同观测与目标指示训练。”
他转身走回队伍前方，不再看林陌，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选择，只是一次再平常不过的工作安排。
但所有人都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山鬼”与“乌鸦”。
一个来自深山，带着无法理解的玄妙枪感；一个身处体系核心，代表着最尖端的军事科技与战术思维。
他们的组合，将会在这淬火的熔炉中，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林陌感受着掌心残留的、属于赵峰的稳定触感，他缓缓握紧了拳头。极限？他自己也不知道在哪里。但有人愿意去看，那他，就走下去。
他抬起头，望向远山，目光沉静，如同亘古不变的岩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