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敢！”苏晚的声音陡然拔高，引得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那是医院！你们要是敢打扰我妈，我跟你们拼命！”
“呵，拼命？你拿什么拼？”对方嗤笑一声，“要么还钱，要么等着我们上门，你自己选。”
电话被挂断了，听筒里传来忙音。苏晚握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疼得她眼泪差点掉下来。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需要帮忙吗？我看到你的求助了。”
苏晚愣了一下，赶紧回：“你是谁？你能帮我？”
“我是群里的设计师，”对方很快回复，“刚好需要一份关于‘传统与现代融合’的设计稿，你能做吗？”
苏晚的心跳瞬间加速，她飞快地打字：“能！我很擅长这个！你需要什么样的？我可以现在就开始画！”
“不用急，”对方回复，“你先处理好急事。设计稿的事，明天联系。定金可以先给你打一部分，够你解决眼前的问题。”
苏晚看着屏幕上的字，鼻子一酸，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陷阱，但此刻，这仿佛是黑夜里唯一的光。
“谢谢你……”她颤抖着打下这三个字。
“不用谢，”对方回了一个微笑的表情，“我相信你的才华。”
放下手机，苏晚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她靠在长椅上，望着抢救室的灯，心里默默祈祷。也许，事情还没有糟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陆氏集团总裁办公室里，秦峰正在向陆时砚汇报：“已经按您的吩咐，用匿名号码联系苏小姐了，定金也转过去了。”
陆时砚坐在黑暗里，只有电脑屏幕的光映着他冷峻的侧脸。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屏幕上苏晚的资料——照片里的女孩穿着学士服，笑容干净，眼里有光，和此刻急诊室里那个无助的身影判若两人。
“医院那边，”陆时砚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让李主任多关照一下。”
“是。”秦峰点点头，又说，“赵天宇那边好像也在打听苏小姐的消息，要不要……”
“不用。”陆时砚打断他，“让他动。”
秦峰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老板的意思。赵天宇要是敢对苏晚下手，正好给了陆时砚一个清理赵氏的借口。
办公室里重新陷入寂静。陆时砚打开抽屉，拿出那张苏晚写过修改建议的设计废稿，指尖拂过那道流畅的线条。
他想起秦峰调查到的另一个细节——苏晚大学毕业设计的主题，就是“传统纹样的现代解构”，当年还拿了金奖，只是因为她是二本院校的学生，没被主流媒体关注。
“才华……”陆时砚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急诊室的灯终于灭了。医生走出来，对苏晚说：“病人暂时脱离危险了，但情况还是不乐观，需要住院观察。”
苏晚松了一口气，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上。她扶着墙壁，慢慢走到缴费窗口，用陈瑶留下的钱和刚收到的定金，交了一部分费用。
拿着缴费单回到病房时，母亲已经醒了，虚弱地看着她：“晚晚……是不是又花钱了？”
“妈，你别担心，”苏晚走过去，握住母亲的手，努力挤出一个笑，“我找到新工作了，工资很高，以后咱们有钱治病了。”
母亲显然不信，却没再追问，只是叹了口气：“别太累了。”
苏晚点点头，转过身去擦眼泪。窗外的天快亮了，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病房的地板上，像一条金色的路。
她知道，这条路还很长，很难走。但只要母亲还在，只要她手里的画笔还在，她就不能停下。
长椅上，苏晚落下了一支笔——那支她藏在衣领里的自动铅笔，笔杆上还留着她的体温。就像她从未熄灭的希望，在深夜的急诊室里，静静等待着黎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