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着手机的手指顿了顿，抬头望向工厂窗外——远处的写字楼群里，陆氏总部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像一座沉默的雪山。
原来他不仅给了建议，连最关键的材料都提前安排好了。
回公司的路上，苏晚收到李总监的回复，附带一个惊讶的表情：“周董刚看到照片，说这才是他要的‘风骨藏于肌理’。下午三点带样板来恒通，他想亲自看看。”
这个消息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设计部激起了不大不小的涟漪。王姐听到风声，端着咖啡过来假装串门，目光在苏晚的工位上扫来扫去：“苏设计师可真有福气，刚入职就能得到周董亲自召见，不像我们这些老员工，想见客户一面都难。”
“运气好而已。”苏晚正在收拾样板衣，用防尘袋仔细罩好，“主要是工厂师傅手艺好。”
“是吗？”王姐的目光落在她压在镇纸下的便利贴上，眼神闪了闪，“我刚才好像看到秦助理来送文件，他可是陆总的大红人，怎么会亲自跑一趟？”
苏晚折叠防尘袋的手指顿了顿，平静地迎上她的目光：“秦助理是来送陆氏和风尚的合作合同，王姐要是感兴趣，可以去张总监办公室看。”
王姐被噎得说不出话，悻悻地转身时，故意撞了下苏晚的椅子。防尘袋的一角从桌边滑落，露出里面深棕色的面料——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上面，冰裂纹里的鎏金线条像碎金般流淌，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下午三点，恒通集团的会议室里，周明轩戴着老花镜，指尖轻轻拂过样板衣的腰部。他没说话，只是让助理关掉顶灯，只留窗边的自然光。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苏晚站在一旁，手心微微出汗——这是她第一次直面这位以严苛着称的董事长。
“这里，”周明轩忽然指着一处裂纹交汇处，“用了锁边？”
苏晚点头：“是结合了传统苏绣的隐形锁边法，既保证通透感，又能加固面料。”
周明轩摘下眼镜，看向她的眼神里带着审视，却渐渐多了几分温度：“前几任设计师要么死守传统，要么全用现代工艺，你是第一个把两者拧成一股绳的。”他顿了顿，拿起桌上的设计稿，“这冰裂纹里的饕餮纹，是你自己想的？”
“是参考了贵司文化墙上的青铜器元素。”
“很好。”周明轩把设计稿推回给她，语气里带着难得的赞许，“下周三的样衣试穿，我很期待。”
走出恒通大厦时，夕阳正把天空染成金红色。苏晚拿出手机，翻到秦峰的对话框，犹豫了很久，还是敲下一行字：“请转告陆总，谢谢他的建议，很有用。”
消息发送成功的瞬间，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简单几个字：“顺手而已。期待成品。”
